他们挤出了人流,菲尼克斯刚松了口气,却发现他不见了,但是不是,他在20码外,在一伙聊天的人附近,菲尼克斯听到他们的哄笑声,他跑上前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人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但是另一个背对这男孩的人,感到腰带上被猛扯了一下,他只来得及推开男孩的胳膊,说话的人左肋上挨了一刀,没扎进肚子。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围观的人没反应过来。人群僵在那里,血从被刺伤的人腿上流下来,在认出男孩是谁之前抓着他的匕首的主人,茫然地望着他手里血污的武器,菲尼克斯站在男孩身后扶着他的肩膀,男孩盯着受伤的人的脸,发现这是他认识的人,这个流血的人在惊愕和疼痛中回望着他,惊讶地认出了他。
人们屏住呼吸,在任何人发话前,菲尼克斯像在战场上般举起手,他的脸像愤怒的公牛,人们几乎认不出他了。“你们最好在这件事情上都闭嘴。”他拉着男孩,领着他离开了。
不知道还有哪儿可以把他藏起来,他把他带到自己在城里的房子里。小房子充满旧木头,旧书卷,旧寝具,还有菲尼克斯抹在他膝盖上的油膏的令人透不过气的味道,把脸埋在在床上红蓝相间的毯子里,男孩一声不吭地躺着。菲尼克斯抚摸着他的肩膀和头发,在他痉挛地哭起来的时候把他搂在怀里。
“一个下流家伙,宰了他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没有体面人会容忍这个,一个不信神的混蛋嘲笑一个——,好了,我的阿基里斯,别哭了,那个家伙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如果他知道好歹就会闭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男孩哽咽着伏在菲尼克斯的肩膀上,“他曾对我鞠躬。”
“忘了这些,你会好起来的。”
一阵停顿,“他不是对我说的,他不知道我在那儿。”
“谁需要这样的朋友。”
“他不知道我在那儿。”
“你也不知道会听到什么。”
慢慢地,带着谨慎的礼貌,男孩放松下来,脸向下躺着。过了一会他坐了起来,用手揉着眼睛,菲尼克斯在水罐里沾湿一条毛巾替他擦净脸,他看着他说,谢谢
菲尼克斯从枕头箱里拿出他最好的银杯子,还有早餐剩下的酒。男孩大口喝着,酒顺着他脸和脖子上流下来。过了一小会儿他说,“他侮辱我的家人,但是他不是故意的。”他摇着头发,扯下滚皱的衬衫,系好凉鞋带。“谢谢你的招待,我要去骑马。”
“现在就去可不是好主意,你还没吃早餐。”
“我不饿,谢谢,再见。”
“等等,我换上衣服跟你一块去。”
“不,我要一个人去。”
“别去了,我们做点别的吧,读点书,或散散步。”
“让我去。”
菲尼克斯像个吓坏的孩子般缩回了手
过一会儿他发现男孩的骑马靴不见了,还有他的小马和标枪。菲尼克斯急忙打听他的去处,有人看见他骑马前往奥林匹斯山了。
还有几个小时才到正午,菲尼克斯等着他回来,听着人们议论王后作这件古怪的事,埃皮罗斯人打娘胎出来就这样,但是在马其顿这可不是好事。国王对客人尽量摆出好面孔,对悲剧作家尼坡特勒莫斯也尽量彬彬有礼。还有小亚力山大哪去了?
“啊,出去骑马了。”菲尼克斯回答,藏起他逐渐加深的恐惧感,他干了什么蠢事?让这男孩子像大人那样自己出去。跟着他也没用,在广袤的奥林匹斯山脉,两只军队都可以互相躲藏,这里有深不见底的悬崖,野猪,狼,豹子,甚至狮子。
太阳开始西沉,东方山坡下的第安城沉入暮色中,云雾缭绕着若隐若现的峰峦。菲尼克斯骑着马四处寻找,在一颗神圣的橡树下他向晚霞中的山峰,神王宙斯的宝座伸出双臂。
他流着泪祈祷着,许下种种誓言,夜晚降临的时候他就瞒不住了人们了。
奥林匹斯山巨大的阴影横贯海岸线,遮挡着反射在海面上的余晖,黄昏降临在橡树林里,树林深处已经一团漆黑,有什么人走来。他在马背上倾身看着,他僵硬的关节隐隐作痛,他策马向前察看。
男孩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牵着小马,那畜牲累的脱了相,垂着头走在旁边。边走边啄食青草。他们走下山坡,男孩看到菲尼克斯的时候,他举手致意,但是什么也没说。
他的标枪捆在马鞍上,小马像个同谋者般贴着他的脸颊。他的衣服全破了,他的膝盖擦伤了,满身泥土,四肢满是擦伤,他看上去比早上瘦了不少。衬衣前面满是血迹,他沉着地从树林中走出来,他眼窝深陷,瞳孔扩大,脚步轻飘飘的,带着非人世的安静平和。
菲尼克斯在他身边下了马,抓住他,责备着,提着问题,男孩用手摸着小马的鼻子说,“它的腿要瘸了。”
“我一路赶来这里,快疯了,你干什么了?你哪里流血了?你去哪了?”
“我没流血。”他伸出在溪水里洗过的手。指甲里还有血迹,他盯着菲尼克斯的眼睛,却什么也没泄漏。“我建了一个祭坛,我向宙斯奉献了牺牲。”他抬起头,前额在乱蓬蓬的金发下苍白的近乎透明,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窝深陷,“我向天神奉献了牺牲,然后他对我说话了,他对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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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劳斯国王的书房比珀尔修斯房间还要豪华,他在这里接待被他的友好态度和贵重礼物招徕的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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