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温暖的鸡汤喝下去之后,被咖啡凌虐的胃也舒服了很多。刘春春坐在一边,打着呵欠陪他吃饭,看起来困得要死,也衰得要死。
王远辰饭吃到一半,突然伸手在他脸上揉了揉,然后又重重拍了拍。
刘春春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还要吃什么?”
“你有很多朋友吗?”王远辰问。
“是啊,很多个。”刘春春随口回答,他从小人缘好,刚出生就被护士抢着抱。
王远辰漫不经心地收回手,继续低头吃饭。
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又变得压抑起来。
虽然已经快要困得昏迷过去,不过刘春春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切,于是他瞬间坐直,又加了一句:“但是所有朋友里,你排第一。”
王远辰扫了他一眼:“白曦呢?”
由此可见,他确实很了解谁才是自己的头号竞争对手。
“白哥和你并列第一。”刘春春回答。
王远辰停下筷子,考虑自己接下来是要继续凶神恶煞地欺负对方,以保证绝对第一的位置,还是暂时忽略这个问题——他其实也有些累,因此并没有太多说话的心情。如果此时此刻对面坐着的不是刘春春,而是任何一个其他人,哪怕那是大名鼎鼎的韩卓,他大概也已经早就不耐烦地回了卧室。
“又生气啦?”刘春春往他身边坐了坐,“行行行,那你排第一。”
王远辰问:“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刘春春很上道:“送我最新款保时捷。”
王远辰回答:“把你的脑袋按进碗里。”
刘春春配合地一脑袋磕在餐桌上。
等他再度抬头的时候,王远辰已经回了卧室,只留下一个连汤都不剩一滴的碗,和两只光秃秃的盘子。
刘春春收拾好厨房,打着呵欠路过主卧。
“晚安。”他说。
王先生并没有回答,五分钟后,一阵珍珠雨噼里啪啦落在了客卧床上。
深夜煮面的酬劳,虽然不菲,却也很让人忧伤。
辛德瑞拉春再度上线,在寂静的午夜时分,端着一个小筐,睡眼朦胧蹲在床上捡珍珠。
窗外夜色如水。
韩卓问:“你以前也像现在这样失眠过吗?我是指在发现异能之前,遇到我之前。”
“嗯。”白曦窝在他怀里,“大三的时候自己创业,经常会睡不着,以前考试的时候太紧张,也会醒一夜。”
“然后呢,怎么解决?”韩先生想了想,“用你的史蒂夫老师?”
“我发现你经常提起它。”白曦双手挤住他的脸。
“因为我吃醋。”韩先生很坦白,“你居然觉得它比我手感好。”
“史蒂夫老师肚子里是鹅绒。”白曦强调。
韩先生遗憾地说:“那确实比不过。”
“我怎么会把史蒂夫老师带到学校。”白曦笑着说,“八岁之后,它就被收进了柜子里,只有每年夏天才会被拿出来晒一晒。”
“以后它可以继续享受这种待遇。”韩卓捏了捏他的鼻子,“而失眠的时候,换我陪你。”
白曦又说:“史蒂夫老师还会唱《j bells》。”
韩先生顿时很有危机感:“它怎么这么多才多艺?”
白曦闷闷笑出声。
“不过没关系。”韩卓把他压在身下,额头亲昵而又暧昧地抵在一起,声音低沉好听,“我也会做史蒂夫老师不会做的事。”
唇瓣温柔贴在一起,白曦闭上眼睛,双臂主动绕过他的脖颈。
他很享受恋人的亲吻,也很喜欢这种温存而又浪漫的时刻,哪怕心里清楚在明早起来后,大概又是一地焦头烂额的鸡毛,但至少在这个夜里,一切都是美好的。
韩卓手在他背上轻抚,一直到怀里的人沉沉入睡,才熄灭了床头的小灯。
透过薄薄一层窗帘,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
隔壁房间里,周太太也已经洗漱完毕。她是一个很安静的人,虽然心里还是焦急而又忧虑,却也并没有去隔壁叫醒白曦和韩卓,更没有打电话给周金山,只是自己独自吃完面包牛奶,然后就坐在床边,翻看着手机里丈夫和女儿的照片。
早上八点半,周勇准时打来电话,关心了一下妻子的短途旅行。
“这边很好的。”周太太眼底泛出光彩来,她笑着说,“我们还吃了鱼,今天打算去游湖。”
“不要总是让你同学买单,记住了吗?”周勇蹲下穿鞋,“如果抢不过她们,就买一点礼物送给人家。”
“我知道。”周太太埋怨,“我又不是健忘症,这些事你都叮嘱过多少次了。”
“你不是健忘症,你是小姑娘。”周勇笑着说,“那我去上班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周太太答应一声,直到听他挂线,才把电话从自己耳朵边移开。
这条街上住着的都是夜行动物,因此直到中午时分,楼下才逐渐热闹起来。周太太躲在窗帘后,想看一看酒馆里究竟有多少客人。穿着得体的西装男士、扎着彩色发圈的中学少女,还有衣冠楚楚、被儿女搀扶的老人,各种身份,各种年龄,他们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衣着体面,可同时又是那么的神色匆匆,眉宇间难掩焦虑与不安。
周太太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同类,哪怕拥有再富足的生活、再蓬勃的年岁,也注定要笼罩在永恒不灭的死亡阴影里。
她从骨子里生出悲伤来。
从窗户外传来一阵大声哄笑,是一群小痞子在故意抖威风,想要吸引街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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