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接活,那什么时候客人来了,我的家就成了工作室了,我不喜欢。
更何况,那人靠不靠得住还不好讲。他跟他姐姐一起入伙?那我岂不是要把我老娘也拉进来?我好不容易才学会自立,又让老娘整天伺候,我不是又活回去了?再者,我老娘现在快活着呢。她为我辛苦忙了二十多年,也该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还有,我其实很愿意跟人打交道。当然,我比较有防备心,不轻易相信别人。可是就算这样,我也愿意听听别人说话,就算多了解一下社会和世界,多了解一点人性,其实,这个也是很有乐趣的。
我换过几个老板——地点倒是没有换过。无论是哪一个,对我都还不错。老娘都会事先拜托他们照顾我。同事,虽然也许成不了知心朋友,不过也挺说得来。
我跟老板娘请假,老板娘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拿好李姐洗干净的衣服,离开了工作场所,到了楼梯间,开始爬楼。
很是奇怪的,精神头居然又回来了。我一步跨两级台阶,很快就到了我们那层楼。
那什么,我住二十一层,挺高的,爬楼还要数数,有几次,都上错了楼层。还是新民哥体贴我,做了个门牌,挂在楼梯口的墙壁上。每上一层楼,摸一下,我就知道是不是要到家了。可是没过多久,某个讨厌的家伙把牌子摘走了,害得我没摸到,继续往上爬。虽然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因为看不到嘛,所以盲目相信那块指路的牌子,直到我觉得不对劲,才又惶惶然下了楼,最后没办法,只能敲别人的门,问清楚楼层,这才回到了家。
那一次,折腾了两个小时。所幸,那天我不大舒服,感冒了,吃了晚饭就下了班。不然,按正常的下班时间,得十二点,那样,我就只能在楼道上蹲一宿了。
我无不委屈地跟新民哥诉苦,新民哥跟着我一起好好地骂了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缺德的家伙一顿,又摸摸我的手说:“是不是那个时候慌了神了?其实不要太紧张。摸牌子不到,可以摸钉子啊,不过要小心一点。就算没有钉子,也有钉子留下的窟窿嘛。不可能连窟窿都被填了?”
我猛点头。
可是事实上,窟窿真的被填了。牌子是被物业保安摘掉的,因为影响大楼的整洁。尽职尽责的保安还拔掉了钉子,然后用888把那个窟窿堵了起来。
这事情,是我老娘听说的。她呀,跟大楼保安聊天——其实,还是为我寻找更多的保护者——听他们说有人在楼道上钉门牌,还说那样不仅难看,而且多危险啊,如果被小偷强盗利用,就麻烦了。
老娘忙告诉他们说,这是我的盲人儿子的指路的东西。保安大惊失色,他们,还真没有想到这茬。不过,通过沟通,他们同意我再做一个指路的牌子。
于是,他们帮助我在我顺手的地方,每一层都作了标志。用盲文做的。我写在纸上,他们帮我弄在墙上,占地不大,不显眼,又不会给不法之徒留下什么线索,对我而言,就太方便了。
新民哥笑着说:“是我考虑不周,真是对不起阿劲了。”
我歪着头笑得像朵花(我老娘老是这样形容我),除了谢谢,就是撒娇了。
所以,我每次上楼时,摸到那个表示楼层的盲文,心情总是,怎么说呢,有些甜蜜,又有些酸楚。什么时候才会有个人,像新民哥那样对我好呢?
第 5 章
5.
一进门,我把一个大瓶子装的饮用水放在床头,就拿着衣服去了厕所洗澡,刚刚洗完,就听到门铃响。这个欧鹏,这就到了。
我匆匆套上睡衣,走到门口,按了按对讲机,问:“谁啊?”
对讲机传来了欧鹏声音:“我操!他妈的吓了老子一跳。那什么,我,欧鹏。靠,你这儿怎么还有对讲机?”
我把门打开,放了欧鹏进来,刚准备说话,就被这家伙一把抱住,然后,他那张嘴就凑过来,咬住了我的嘴。
我觉得喉咙痒,忍不住哼了一声。这家伙的舌头真是要命,硬是翘开了我的牙齿,伸了进来,碰到了我的舌头,然后就拼命地在我嘴巴里搅啊搅,弄得我喘气都喘不过来。
我稳定了一下心神,轻声地哼着,搂住了他的腰,身子也紧贴着他的身子。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太长,以至于我的口水都流了出来。好不容易分开,我便用袖口擦了擦口水,喘息着问:“怎么这么有空啊?中午才来的,现在又来报道。”
“这不是想你么……更何况今儿你还生气了……宝贝儿,为啥生气啊?我朋友在,不好紧追着你问。哦,对了,你这儿,怎么还安个对讲机啊,别人家里安的对讲机是方便开楼道门的,你这儿,怎么也安上一个啊?我没有料到会突然出声,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不是一瞎子吗?猫眼,我没法子用,所以老娘帮我弄了个这个玩意儿。”实际上是新民哥帮我弄的,说万一有打劫的上来,我可以多一层保护,并吩咐,不是熟人可绝对不许开门啊。不过我跟欧鹏还没有好到那个地步,没必要告诉他。
“哦。”欧鹏在房子里转圈圈:“你这里,还真够干净整洁的。”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客厅,有一长沙发,靠墙放,墙角一小茶几,沙发前面就没有茶几了。靠墙还折叠着放了几把塑料椅子,一个折叠桌。一电视机柜,上面,一台小电视,据老娘说,是二十九寸彩色的,主要是她来这儿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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