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朋顾不得擦汗水,从怀里掏出信来,递给邓九松,道:“这封信没送到。师娘她……她死了!”
“啊!”邓九松失声叫道:“你说什么?!”
安朋道:“我亲眼见的!先生家里是不是有三间茅草房,一堵土墙?墙外有竹子,有柴木门?我进了屋……
刚推门就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七窍流血的,吓死人了!吓得我赶紧跑了回来。”
“你可曾看清是男是女?穿什么衣服?多大年纪?”
“那人当然是女的了,穿着一身蓝花的粗布衣裙,多大年纪什么样子我就没看清了。脸上都是血,看不仔细。”安朋说着,牵着马往回走,又说:“今天的事我不会说的,先生请放心吧!我要回去歇一歇了!”
邓九松失魂落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这时,映秋在一边寻了过来,远远叫:“邓先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丁总管叫你过去呢!”
正厅内一派灯火通明庄严肃穆。柳府上下凡是主管或有地位的人都已到齐了。每个人都默不作声。家丁婢女站了一院子。丁芙蓉居中而坐,华服高冠,威严无比。
邓九松随着映秋步入。此际他早已经心乱如麻不知所措了,不觉间手里的信件已经被映秋拿去,呈给了丁芙蓉。丁芙蓉道:“邓先生请坐吧!”自然有人填了一张檀木雕花的太师椅。
丁芙蓉将信件放在怀里,道:“今天召集柳府上下三十多位管事来,是要商议一件大事,也是一件丑闻。因为此事与邓先生有关,所以也请邓先生在侧。首先请邓先生已经将重要的证物交给本总管保管了,就是这支紫金凤钗!”说完将紫金凤钗拿出,举起来展示。那紫金凤钗紫气荧荧,金光夺目,一颗绿宝石精美无比,的确价值不菲。
丁芙蓉道:“我柳府自从义父建家以来,家风严谨,处事英明,在省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对外重信誉,对内重情义。承蒙义父错爱,我掌管府内事务已经几年了,事事小心,生怕稍有闪失辱没了名声,给义父蒙羞。而今日之事不但有辱门风,竟然引起了命案。这类罪恶滔天、目无家规国法的事情怎能坐视不理呢?张威、何猛,立即将通jiān_shā人的凶手柳聚财捆起来!”
“是!”一声令下,柳府护卫张威、何猛立即如狼似虎般扑向坐在丁芙蓉身边的柳聚财,早备好了绳子,不容分辩,把他捆绑得结结实实地丢在堂上。众人唏嘘不已,邓九松更是心惊肉跳!
柳聚财叫道:“丁芙蓉,你这是干什么?!”
丁芙蓉朗声道:“柳聚财,你还装什么糊涂?你问得好!干什么?我要揭开你的真实面目!说,你到底是怎样威逼利诱霸占邓先生的老婆九娘的?又是怎样盗取义父的财物紫金凤钗的?又是怎样奸污不成杀人灭口的?”
“啊!呸!真是笑话!”柳聚财叫道:“姓丁的,你休想信口雌黄肆意捏造栽赃陷害我!我柳聚财十三岁为老爷收留,到今年快三十年了!全府上下老老少少哪个不知道我事事谨慎、处处小心,宁可付出千万,决不贪占一分?我不是为自己辩解,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姓丁的,我知道你早就想把我置之于死地,没想到你竟然使出这么下流的手段。告诉你,你小心天谴!”
“一派胡言!”丁芙蓉大喝:“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我本想你是一念之差误入歧途,以为你是误伤人命,没想到你不思悔改还为自己狡辩!你视我为仇敌,只可惜自身难保!”转头向侍从道:“你们到大门口外去迎接,省府衙杨义山片刻即到,是非黑白公堂上自有分晓!我决不错怪一个好人,也不迁罪护短,让死者蒙受不白之冤!”
堂上诸人均在丁芙蓉的威严之下惊骇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了。柳聚财则破口大骂,连丁芙蓉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从坟墓里掘出来了各个鞭尸,只是苦于张威、何猛两个人象巨石一样将自己压住,否则恨不能跳起来咬他个血肉模糊。
丁芙蓉才不跟他计较,心道:都已经是笼中麻雀,锅里白鱼,就让他做苍蝇破壁的挣扎吧,又有何妨呢?
片刻侍从自门外跑进来,禀道:“杨捕头已经到了!”
身后,省府捕头杨义山身着官服携两名捕手官差进来。一进门就高声叫:“今天傍晚发生了命案,城西郊三里村一个农妇被人刺死在自家的院子里。现在带邓九松前去辨认尸体。另外,现场有一把折扇,上面有柳府等字样,怀疑是凶手遗落下来的,想必跟贵府有关。”
丁芙蓉道:“杨捕头来得正好。奸淫不成杀人灭口的凶手柳聚财已被我拿下,现听候处理。”
柳聚财高叫:“冤枉啊!”
杨义山道:“是不是冤枉知府大人一审就知了,押回去!”
说完两名差役老鹰捉小鸡般地将柳聚财去下绳索,上了夹板铁拷,连推带搡带出门去。杨义山带了浑身发抖的邓九松前去辨认尸体。
丁芙蓉送至门口,拱手道:“恕不远送!”
门口却传来柳聚财狼嚎般的惨叫:“丁芙蓉,你不得好死!!丁芙蓉,你千刀万剐!!”声音凄厉渐淡渐远,余音却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久久回荡。
丁芙蓉毫不在意,脸上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而后清了清嗓子,对厅内其余人等道:“柳聚财作奸犯科晚节不保,真是罪有应得!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够洁身自爱,严于自律……”
众人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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