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是陌生人?我问自己,他根本就是一个住在我心里的人。
张起灵,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不回到他身边去?
我睁开了眼睛,床对面是一个很大的镜子,我看到床上躺着一张陌生的脸。
这不是我的脸!
我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洗水池边,拼命地把我的面具洗下来。
我洗了一个多小时,才将自己恢复本来面目,镜子中的脸有些微红,眼睛明亮又茫然。
“小哥——”是吴邪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
“小哥我等你回来!不管有多久,你要,我总是在这里,等你回来!”
“张起灵,我就在杭州,我哪儿也不去!就算你要死,也要死到家里来!”
“吴邪,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会永远记得回家的路!”
“吴邪,能遇上你,我永不悔!”
……
无数凌乱的片断的词句在脑中如疯了一般的旋转。
我无法再待在这个小房间里,我要见他!
不管我记不记得以前的事,可是我是如此迫切地要见到他!
我冲到门口,打开门,却差一点与外面的人撞到。
“哑巴!”又是那个黑瞎子。
“不好了哑巴,出事了!”他没有了刚才轻松的笑,满头大汗。
我只好站住勉强问:“什么?”
“小三爷他,他……”他深吸一口气才将后面的话接上,“我告诉了他你回来了,他疯了一样地出门找你去了!”
我的心一沉:“他没有来过。”
“我知道,他,他来不了了!”黑瞎子用力捶了一下头,“是我不好,我没看住他。他开着车激动地失去了理智,在天桥上没开稳,摔了下来……”
我的头嗡地一声,手脚就完全冰凉了。
他见我呆呆地,忙又说:“现在送到了医院里,也不知道怎么样,我就急着来通知你了——喂,哑巴!哑巴你等等!”
第220章 大结局——瓶邪篇(三)
我把他甩在身后,跑到大街上,才发现天已经微微亮了。
一辆出租车从我面前驶过,里面还坐着人。我并不去管,冲到了车的对面,拦了下来。
“先生,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已经有客人了……”
我飞快地将后车门打开,对里面那个一脸愕然的乘客不容反驳地道:“下车!”
那人大概也被我的表情吓呆了,马上就逃下了车,我几乎立刻同时上了车,把门关上。
“去医院!”我对着吓坏了的司机喊。
“去……去哪家医院?”
“说什么废话,叫你去就去!”我厉声说。
我看到反光镜里自己通红的眼睛和凌厉如寒冰的脸色。
司机一声也不再吭,车子立刻发动开了出去。
十分钟后,司机把我带到了一家大型医院门口。
车还没稳,我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不顾一切地往大门跑,隐约听到后面在喊“车钱”什么的,不过我也没有去理会。
我跑进急诊室,抓着一个护士就问:“有没有刚刚因为车祸送来的病人?”
她点了点头:“有啊,我们这儿很多车祸病人。”
“我说刚刚!”我大声重复。
她不紧不慢地指了指电梯:“你去十二楼手术室,我们有一个车祸病人在那里做手术,不知道是不是你朋友?”
我跑向电梯,可是这该死的电梯一直都不下来。
我只好转向楼梯。
十二楼眨眼就飞奔而到,果然是手术室,一大堆人围在门口。
我又突然跑不到了,慢慢地向前迈了两步,人群中一个中年妇女看到了我,立刻拉着我哭道:“你……你是我儿子的朋友吗?他出了事,呜……他还在里面,进去很久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旁边忙有人把她劝着拉了开去,一边对我道歉。
我也不说话,拨开人群,刚看到手术室门口的灯暗了。人群立刻骚动起来,一起涌向手术室,我看到门打开后,有许多医生护士推着担架车出来,担架车上的病人全身插满了管子,包着头,鼻子上戴着痒气罩,脸上却血肉模糊。
“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他没多少时间了,多陪他说说话吧。”
震天的哭声立刻响了起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到一天的功夫,那个原本在我面前眉清目秀能言善道的吴邪,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会的!绝不可能!
我的头剧痛一阵胜过一阵,几乎让我视线模糊神志不清,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觉。我的眼前闪过许多的光影,非常非常的快!我的头痛得几乎不是自己的。可是我的神志仍然十分清楚,清楚地感到心脏犹如被狠狠地捏住一样,痛得透不过气来。
塔木托的火堆旁,吴邪坚定而执着的眼睛:
“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满是强碱的张家古楼里,吴邪蹲在我旁边不住地流泪:“醒醒,我们回家了!”
因为把解药给了吴鸢后吴邪拉着我的手认真地说:“小哥,我是一个有福气的人,你就是我的福气。所以——你可千万别有事,不然我的福气就没有了。”
北京的郊外,带着吴邪飞过高高的悬崖,吃着甜甜的蜂蜜吐司;在火车上,我们一起挤一张睡铺分析案情;云顶天宫,生与死的边缘最后的深吻;以及雪山上,照片里吴邪那温暖及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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