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感觉自己掉进了水里,水很冷,却没有冷到阴森刺骨的恶寒。但是他一动也动不了,仿佛身体不受他的控制,却能清楚地感觉他在不断地下沉。
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沉到底时突然被一双手捞起来,然后带他浮出水面,他却仍旧回不过神来。
“花儿,你看着我。”
空中只有微弱的月光,张春不可能看得清夏树,他感觉夏树把什么东西灌进了嘴里,一股难以忍受的腥臭味。他大呼了一口气,呛出一口水来。
“花儿。”夏树在他耳边轻叫了一声。
“你给我吃了什么?”张春虚弱的声音骂起来很无力。
“金血地虱的血,以阴克阴,有回魂之效。”夏树解释完顿了一秒又补充道,“我刚才顺手抓了两只,幸好。”
张春干呕起来,即使知道不可能呕出来。
“回去补补,虱血伤肾。”
夏树本是好意提醒,张春却一把推开他,转身往岩上走,好在水不深,他不用游上岸。
远处一道白光掠过,眼睛也渐渐习惯了黑暗,张春能看清四周山岭大概的轮廓。他爬到岸上,在黑暗的掩饰中毫无顾忌地tuō_guāng全身的衣服,仔细拧干再才穿上。不过并没好多少,他又冷又困。不幸中的万幸,虽然是荒山野岭,但还有公路,起码可能会有车经过。
他和夏树并排坐在公路边的石头上,随身带的包早已不知所踪,手机倒是放在裤兜里,但是进了水,他不能不拆成几块晾在一边。
“夏树,让我先睡一下,有车经过叫我。”张春实在困得不行,靠着石头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夏树摸了摸他的额头,忙推了他两下说:“别睡,会生病。”
“病死困死,终究是死。”他闭着眼不住地打着哆嗦,不自觉就往夏树身上靠了靠,然后发现夏树丝毫不受影响,皮肤的温度完全没有起伏。
夏树看着他认真地说:“你先别睡,我看能不能生个火。”
张春缓缓睁开眼看到夏树模糊的背影,耳边不时响起虫子的叫声,四周的树影不断摇曳。他想如果现在有个温暖的帐篷,一身干爽的衣服,他一定会觉得惬意又舒心,起码荒山野地里的空气还是很新鲜的。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靠胡思乱想打发时间。可他从山花烂漫的荒野想到外星人的太空基地,夏树却仍没有回来。迷糊中他好像听到了几声狗吠,惊觉地弹起来,四下却又安静下来。
“夏树!夏树?”
他朝夏树走开的方向喊了两声,听不到回应心里不禁开始担心。他相信夏树鬼神不侵,但谁说得准这山林里究竟有什么。他想着已经不自觉走进了树林里,而身后的公路上突然传来汽车的声音,他连忙惊喜地倒回公路上,站在路中间拼命挥舞手臂。刺眼的灯光射在他脸上晃得睁不开眼,越靠越近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停车,停车!”他大喊起来,并没打算让开,他知道这种山路有辆车路过不是件容易的事。然后疾驰而来的汽车像是没发现他,直接就朝他撞过来。
“我靠!”
张春狠狠骂道,此时此刻他想让已经来不及了,心想刚逃出鬼门关,现在却要横尸荒野,他于心不甘。
但车并没撞到他,确切地说是与他透体而过。他惊恐地转过身,见那辆车停在他身后,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慌张地从车里下来。一瞬间张春的心凉了半截,盯着朝自己走来的眼镜男不知应该说点什么。
“对不起,我撞到你了?你……没有受伤?”眼镜男看起来比他更加惊恐,用既害怕又不安的眼光打量着他。
“我没事。”他朝眼镜男点点头。有的人死后变成鬼却不知道自己死了,他并不觉得奇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个鬼反倒以为他才是鬼,试探性地朝他靠近两步立马缩回去,巍巍颤颤地盯着他。
“你真的……没事?我了撞到你,你怎么没有受伤!”
张春以为已经失踪的夏树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把他往后一拽,凶狠瞪向喋喋不休的眼镜男冷声道:“滚开。”
眼镜男被吓得不轻,受刺激似的迅速回到车里,接着是引擎发动的声音。张春看着车迅速开离,然后毫无预兆地撞在公路的拐角处,紧接山坡上滚落下来几块大石砸在车上,瞬间车就变得看不出形状。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四周又恢复到一片漆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车祸只是幻觉。
“这大概是它出事的地方,它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每天重复着生前最后的经历。”夏树轻描淡写地解说。
张春早已睡意全无,转眼盯着夏树不住地眨眼,他实在很想看清夏树现在的模样,因为他直觉此刻的夏树一定前所未有的狼狈。他忍住笑意瞟着夏树的身影说:“柴呢?你不是要生火吗?”
夏树动作僵了一下,拿出几根树枝说:“这个不行?”
张春无奈又不可思议地叹了口气,接过夏树手中的几根小枝桠,心说他班上的学生都要比他有常识,就算没实践过,好歹也在电视里看过吧。他安慰地拍了拍夏树的肩膀说:“不用了,我已经不冷了。”其实衣服被夜风吹了这么久已经干了不少,确实没之前那么难受。
夏树不放心地将手贴上张春的额头,显然并没有他预想的好,他不禁皱起眉,手却被张春一巴掌打开。
“我又不是小孩,您老担心过头了。”
张春闷闷哼了一声,转身捡起被他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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