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阿闻现在身份大不一样了,自家府上终日都有同道中人进进出出的,周慈感觉一直平静的生活被打扰了。
周慈想了想,想了又想,末了,凑到阿闻耳鬓轻轻问:“你怎么就……奋发进取啦——”
李少闻那乌黑的长发垂下来,半遮半掩了伊的一张面孔,这时闻言,听到干爹那拖得长长的尾音,李少闻忍不住在心里嚎了一声:操!
——他就是要奋发进取,年龄上不能如温老七一样同干爹仿佛,但是取得跟对方一样势均力敌的力量——他是打不过干爹,但是现在不用他亲自打,可以让手下车轮战嘛!
他奋发进取,取得一定的地位和力量,就是这样——才可以像温老七那般——将干爹往死里干!
干爹拳脚不是很厉害嘛——但是一定厉害不过人家的枪把子!
——所以,姓温的才欺负得了干爹!
——所以,我手里有人了,才能制得住干爹!
李少闻窃喜一般默默低头下了结论,“一锤定音”,他沉着的、镇定地抬头看了干爹一眼,一脸好笑容:“干爹,儿子这不是——懂事了嘛!我长进了——干爹高不高兴啦?”
干爹听到对方效仿自己的语气,一个“啦”字拖得老长老长,娇里娇气的,这时就又好笑又好气地一扯长进儿子的长辫子,周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高兴——干爹大大滴高兴哈!”
他这个白眼是翻得淋漓尽致,心里也是很尽致地失落着,因为感觉失去了一个可靠的盟友,哎呀,做儿子的,都这么积极向上了,做人家老子的,难道还好意思继续无所事事?
周慈真的好意思,他大可一直无所事事下去——只要本人不觉得无聊,因为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不聪明,头脑有限,别的不行,但是当一个败家子——还是绰绰有余了!
李少闻站了起来,嘴巴里衔着一截辫梢,在和煦的日光照耀之下,唇红齿白,白肌黑发,美得很——妖。
周慈被一阵香风的他拥抱着推出门外——真是香,一百二十法郎的一瓶香水,难得他如今暴发户一样的打扮,还忘不了香一香,周慈被他压在怀抱里,熏得眼泪汪汪,这时就仰头问:“阿闻,你这是——要我一起出门么?”
李少闻低头,仿佛是要亲吻他眼睛似的,然而到底只是凑到干爹眼前,吹两吹人家的睫毛,轻声细气地答:“嗯,一起出门。”
李少闻要干爹出门的理由非常正当、诚恳,情理都讲得过去。
温师长请吃饭。
——李少闻,他,有现在这个“十五爷”的身份地位,这位七师叔功不可没——一顿饭请了,这还是小的!提携之恩呀,放在前清里——那就是恩师的辈分,知遇之恩!
干儿子撅起嘴巴嘟着,娇里娇气地说了一声:“你可是阿闻的干爹呀——亲人!儿子这顿谢恩饭,您老人家怎么能不露面呢——就是露个脸,意思一下嘛!儿子也不是不识相——知道干爹恶心这位姓温的!可是干爹,这一回你将就着,姑且把人家温老七当成温师长——这么客套地对付下啦!”
他一“啦”起来,周慈就受不了——爱心澎湃,当然,父爱的爱。他这个人,不仅有自知之明,而且非常豁达大度,他是他——他恶心人家姓温的,不代表人家阿闻就得一起恶心去,没有这个道理,阿闻也是被人家姓温的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个交情——断没有绝交的说法!
周慈面上露出思索的神态,而李少闻双手抄袖子里,这时站在一旁,单是低眉顺眼——眼睛里都是得意的笑。
他是得——得意,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八岁就知道喊人家十六岁的一声“干爹”——识得人心,知道人家是什么样的人,才跟着说什么样的话。他是个苦出身,饿得跟大狼狗抢东西吃——没有豁出性命的勇气,他也活不到八岁!
就是这样的,是的,苏家那个老家伙踹了他一顿还不够,居然还敢来第二次,他不把姓苏的搞死就不姓李——是的,就是他在窑子里撺掇着人家葛先生冲对头苏——下黑手去!
苏嘉丽?什么东西!也就是一只肥羊——他是宰得一乾二净,渣都不留。
——居然敢管他头尾?干爹都没有管过自己!
——干爹是什么人呀,管自己吃,管自己喝,管自己寒暖,自己若是受人欺负了,他三十岁的人了,都能甩下一张老脸,替自己出气去。
——就是这样,干爹都没有管过自己去东去西!
干爹对他好,他一直是记在了心里。如今干爹受了姓温的一场欺负——欺辱呀!他不替干爹讨回来——他不配姓周!
李少闻,因为心里暗暗定了一条毒计,所以表面上是举重若轻、不动声色,堪称城府至深,这时就笑模笑样地揽住干爹,一阵香风似地将人裹到了利顺德:“干爹——走个过场而已!”
周慈和温老七之间,一方心存爱意,另一方无动于衷——不不不,至少现在,这个人成功地恶心到了自己,所以相见之时,温周二人各怀心思——情思、离思,互相反而客气起来。周慈主动伸出一只手,口中笑道:“多谢提携,温师长。”
温师长抓住阿慈的手紧紧地撼了两下,男人脸上笑得又讨好又腼腆:“应该的应该的,阿慈。”
——自然是应该的!他想亲近阿慈、打动人家,没有由头,那就制造由头——姑且不提对方跟人家是个干儿子的身份,单是李师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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