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岸重新在搜索里输入了一句话:有过女朋友的人有可能是同性恋吗?在这个答案里面他理所当然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有人说可能是被女朋友伤害,改变了性取向,也可能天生就是双性恋。林岸扪心自问了一会儿,又重新搜索了“双性恋”一词。
他花费了好长时间,在网上寻根究底的探究了许多问题,心中的疑问不减反增。但是好在他大致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关了电脑,林岸匆匆的赶到附近的药店,店里冷清清的,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无精打采的趴在柜台上。
林岸鼓起勇气,走上前敲了敲柜台的玻璃,那女孩一惊跳了起来,然后迅速的恢复礼貌,问林岸需要些什么。
林岸龇牙咧嘴的犹疑了半天,道:“有没有那种药,就是治......肛裂的药?”他吞吞吐吐的,关键词的发音极低。
那女孩像是见多了有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的人,没有丝毫诧异的样子,自然的追问道:“大概是哪种原因引起的?以前有过吗?”
林岸一滞,没想到会问那么细,他支支吾吾半天,竭力忍住自己浑身的不自在:“以前没有过,就是,大概是......物理性的....撕裂吧?”
那个女孩摆弄药瓶的手顿了片刻,好像一瞬间就明白了林岸口中的物理性撕裂是个怎么回事,脸上突兀的浮现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但又死死的憋住,导致整个人的表情都扭曲起来。
林岸在对方恍然间变得意味深长的目光下羞愤欲死,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但是碍于面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装的表情都狰狞了。
那个女孩弯腰从柜台下面找到了一盒长条形的药膏,言简意赅的道:“一日两次,抹在患处。”
林岸面无表情的接着,迅速的付了钱,在女孩的笑容绷不住之前,飞快的逃了出去。
回到家后,林岸攥着那管药膏,在林潮白的卧室门前徘徊了十几分钟后,才攒足了勇气,带着壮士断腕的悲壮开了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林潮白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苍白一片的天空,听见他的动静,才回过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哥,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林岸艰难的开口。
林潮白再度抬眼望了他一下,眼神冷幽幽的。林岸这才意识到自已这问题问的是有多白痴。
“这个......”林岸把手中攥的快要融化的药膏放在了林潮白床头柜上:“我买的,你用吧。”他梗着脖子,尴尬的都快死了。
林潮白转头,盯着他放在床头的药膏注视了片刻,点点头:“谢谢。”
这声谢谢听的林岸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我......那我先出去了,你要是有什么就叫我,我就在客厅里。”
林潮白再度点点头,苍白的脸色融进窗外一片空无的天光里,有几分迥于往日的脆弱和柔和。
林岸逃也似的转身出了门,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浪潮般涌起,最后被一种极其强烈的愧疚与后悔打败。他近乎呻\\\\吟般痛苦的哽咽了一声,眼中骤然布满了泪水——他好不容易找回的一线亲情,就被自已这么给斩杀了。
林岸向公司请了四天假,专职在家照顾行动不便的伤员林潮白。
这期间他真是在几乎生不如死的在纠结中痛苦,在痛苦中纠结,每天面对林潮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恨不得自已掏心剜肺,来弥补对林潮白的伤害,以挽回他们这份来之不易的兄弟情。
但时光终究不能倒流,他再后悔,再愧疚,也是无济于事,只能一圈圈的把自已绕的更死。
就在林岸郁结到寝食不安,五内俱焚,几乎要得了抑郁症的时候,他哥哥林潮白这个冷定异常的受害者终于出声了。
那天晚上,林岸神思不定的洗完碗,出了厨房门,浑浑噩噩的手足无措时,突然间就看到本应该拖着病体卧倒在床的哥哥穿着一身休闲的居家服,与往日无异的端坐在沙发上,一派精英男神,高岭之花的无上风采。
“啊,哥,你没事了?”林岸魔怔了片刻,一瞬间几乎以为这几天的事情不过是噩梦一场。
林潮白望着他,微微颔首:“没事了。”
“哦。”林岸喏喏的跟着点了点头,挨着厨房门一动也不敢动,就像是犯了大错见到老师的学生,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过来。”林潮白淡淡的望着他的惊吓万分的弟弟,冲他招了招手。
林岸险些没有被吓死,踌躇了半天,还是磨磨蹭蹭的蹭到了林潮白对面的沙发上。
林潮白依旧不错目的望着他,但是他的目光不热烈也不冷淡,只是缓缓散散的,似有若无的,没有任何林岸曾经想象过的东西。
“哥,“林岸的嘴巴张了再张,最终微微红了眼,垂下头闷闷道:“我对不起你。”
林潮白静静的望着他,一动不动,柔和的乳白色灯光静静的笼在他身上,映的他好像是一尊姿态万方的雕塑,带着朦胧的让人无法轻易接近的冰冷气息。
”这就是你这几天思考得出的结果?”蓦然,林潮白突然微微欠了欠身,缓缓的将一只手臂半搭在沙发的扶手上。
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林潮白始终都是一个整肃严谨的人,颇有些古代君子端方的味道,行走坐卧,皆有章法,动静之间都从容优雅,决然没有半分红尘中粗俗的气息。但是他现在的动作却没有了往日里的一丝不苟,他歪着半边身子,轻轻地靠在一侧的扶手上,显得即随意而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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