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听起来又更添几分动人心弦。他最出名的一句,恐怕要数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是啊,怎么需要朝朝暮暮?他撇下他八年,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他却还是不能把他忘却。一旦牵动了情思,任他走到天涯海角,也会把系着他的那一颗心一并带走。这八年,季泽同活得仿佛没有心跳,没有知觉,宛如行尸走肉。一腔思绪早就在八年前的那个晚上,随着那飞机上的人一起跨越了重洋,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纵使如今任啸怀回来了,谁知道他有没有记得,把季泽同的心也一起带回来呢?
顾家臣偷偷望向窗外,香槟色的轿车被一圈四辆黑色奔驰包围着缓缓前行。真是玉楼深锁,玉楼深锁。
新竣工的华尔道夫大酒店此刻怕已是觥筹交错。
长桌铺着白布蕾丝拼成一线,连席的酒杯垒出一座座金字塔,新开的香槟闪着雪白的泡沫,从最顶上的那只杯子里溢出,缓缓流至最底处,酒水映着灯光,闪烁流彩。每一盏酒杯深处都流转着那一排排笑靥如花的人,一句句甜如蜂蜜的话。流转着每个人心底深藏的心事,流转着钱、权、名、利,流转着贪、嗔、痴、恋……闪烁的酒色正如这车的颜色,惹人称羡,惹人称醉。
而他们两个今夜却注定是局外人。美酒华服,璀璨灯光,应接不暇,热闹喧天的场面,必是有一整夜的迎来送往,歌舞升平。任啸怀只怕没有心思去回想他们的过往。
八年的时间足够模糊所有记忆,足够老了鸳鸯鸾凤,旧了绣枕锦衾。清夜悠悠,有谁与共。旧梦怎堪惊?
季泽同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耷拉着翅膀,忘记了如何飞翔。车窗外面是一丛丛后退的缠绕着灯饰的树木,顾家臣脑海里电影一样放映着季泽同的过去。他所知道的过去。
他在厕所里挨打,程忆周帮他踢跑了那一伙人。一旁的季泽同看着他的眼神是冷冷的,带几分轻蔑,带几分嘲笑。那时候他就想,这个人难道没血没肉么?他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他在教室里上自习,季泽同突然闯进来,在全班一片哗然中把他拖了出去,任啸徐带着一脸戏谑在洗手台上欺负他,他还听见季泽同的声音在外面说,“悠着点,还在上课呢”!那时候他就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坏,这么没心没肺?
他从老师的办公室里出来,和任啸徐撞了个满怀,任啸徐要拉着他去医务室,他羞红了脸说不去,季泽同就在旁边对他冷言相讥,拳脚相加。那时候他也想,这个人怎么这样不懂得为别人考虑,什么事情都听任自己的一时兴起,一时私欲?
那时候他只是以为,一定是因为季泽同是个二世祖,一定是因为他被家里人惯坏了。当得知季泽同是家里的老幺的时候,顾家臣更坚信他是备受宠爱,直至被溺坏了的那一个。他自己是家里的老大,是哥哥,所以要承担更多的责任,相比而言诗华就比他更轻松——他真是羡慕那些老幺,羡慕到有点嫉妒的地步了。
他哪里知道原来季泽同是真的,真的早就没有了心呢?
汽车开得格外慢,顾家臣眼睁睁看着窗外,一环路的景象异常繁华。现在是八点多,许多写字楼都已经熄了灯,高楼上星星点点有些稀疏,而道路上确是车来车往,川流不息。
他们这一行就有五辆车,季泽同的那辆宾利颜色又罕见,混在车流当中格外显眼。红灯的时候,有车子找到一个缝隙,就想从旁边插过来,开近了,看到季泽同那车的标志,又赶紧一脚刹住。无奈后面的车已经把后路截断,那车便进退不得,急的按喇叭,后灯闪烁不跌,照得后面的车身上一片殷红。
顾家臣又看到了一环路的群光广场。那标志性的古琦和劳力士的招牌,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一般,巨大而耀眼,铺排得满楼满墙都是奢华。最高的那一栋是移动公司的大楼,旁边是招商银行,再旁边是王府井百货……真是高楼耸立,鳞次栉比。
汽车拐过一个弯,广场后面缓缓升起的,便是新建的华尔道夫大酒店。门前已经被车堵满了,偶尔还能看到的挂着相机的人进进出出。从酒店外面开始就有侍应大排长龙,全是清一色的黑西装黑领结。女服务员们踩着高跟鞋,踢踏踢踏,身影倒映拉在晶莹剔透的琥珀色地板上,一串串姿态灵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顾家臣赶紧回过头来看了看季泽同。他双目紧闭,拉着窗帘儿,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手机突然一阵摇动,顾家臣一愣,它已经自顾自地唱起来。
“那天午后,我站在你家门口,你咬咬嘴唇还是说出来分手。我的挽留,和眼泪全都没有用,或许我应该自食这苦果……”
顾家臣吓得一个激灵。
他的手机铃声还没来得及换。本来应该来电铃声是《烟花易冷》,而闹铃声是这首《认错》,可他前不久把这两首歌交换了。这个时候咱们能让季泽同听到这首歌呢?那歌赤裸裸的唱了“分手”两个字,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他赶紧按了接听,却是任啸徐打过来的。
“怎么样,你们现在在哪里?”
任啸徐的声音有些空荡,大概是在一个巨大的有共鸣的空间里。顾家臣猜着应该是厕所。华尔道夫的厕所可大了,大的像一个小型宴会厅一样。顾家臣去看过一次,就被深深的震撼了,久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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