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他仿佛受了极大的心伤似的,话语里满是不可置信。
付镇兰冷笑道:“你若为了我去死,我或许会考虑投降。”
他实在懒得陪对方在这般耗下去,只愿速战速决,一剑决生死。
付镇兰这句话一放,便是打算断了对方的念想,彻底激怒这娃娃一样的少年。
陈静静听了这话倒并无怒火,只是面上的两涡也往下一沉,嘴角也往下一撇,用一种无比哀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一蹙眉一动眸间,颇有些凄凄艳艳的味道。
接着这少年便袖一扬,掌一翻,露出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然后直直地往自己的胸口插去!只听“夺”地一声,匕首的一半就已经没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他竟然真的为了付镇兰的一句话而去死?
这人难道是疯了傻了不成?
付镇兰简直看得目瞪口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静静的嘴角溢出一丝血来,身上也猛地晃了一晃,看上去像个摇摇欲坠的醉汉。
可他的一双眸子却很亮,亮得像是黎明前天边两颗光芒最盛的星子。
付镇兰诧然道:“你……”
他仿佛已失了往日的毒舌和利齿,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形容眼前发生的事儿。
这看上去简直太荒谬了,荒谬得他几乎要咬破舌尖,才能发现这不是一场离奇的梦境。
陈静静却笑了笑道:“你瞧,我是不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付镇兰,你信不信我?”
他的笑容灼灼如火,那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付镇兰,像是狗皮膏药似的,撕也撕不下来。
付镇兰沉默了一会儿方咬紧牙关道:“我信……我信你是个疯子!”
陈静静听了这话,却笑得更欢了。
他忽地一把拔出匕首,用手在自己的胸口上抹了一抹,仿佛蘸颜料似的那么抹了满手,十指都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似的,不住地往下滴。
这样可怖的景象本是骇人得很,可这疯子一般的少年看了看自己的血,却仿佛更为兴奋了。
他的两指一弹,便有一枚血珠子朝着不远处的薛杏儿飞去。
这血珠子看着也不甚出奇,薛杏儿一时也没有留意。
她这一时疏忽之下,那枚血珠子便掠过鞭影的防线,如迅雷急电一般贴到她的身侧。
只下一瞬,薛杏儿的肩上就传来一阵剜骨刺肉的剧痛。
她仍旧有些不敢相信地低头一看,仿佛才意识到那软软的血珠子已从肩骨当中穿了过去。
这样小小一枚血珠子,在浸润了内力和气劲之后,竟能比刀锋更利,比铁石更硬?
然而薛杏儿已无暇思考这等细节。
因为她的右臂正低低往下一垂,已然是抬不起来了。
可她虽成了个半残障人士,飞箭却不会照顾她的伤情。
这些该死的箭和它的主人一样,只会痛打落水狗,防止这狗一朝变狼。
路凭川一时失了后背的援手,也不顾男女大防,只抄起薛杏儿边撤变防。
可他这么一撤,那流箭竟像是有意识一般地变了变阵势,一时间下得更急、更密,像是一群星火划过长空,又似是澎湃的巨浪卷上一片孤岛,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这一男一女彻底吞噬。
情势怎会一下子逆转至此!?
若非付镇兰身上被点了穴,他几乎要立刻冲上前去。
然而此刻他也只能回头看向陈静静,眼中杀气毕现道:“‘白羽金衣’王越葭是你的什么人?‘三子灵母’秋花璇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人刚刚使的是十八天罗阴阳功的一招“生珠落骨”,那本是王越葭的成名招之一,也是“三子灵母”秋花璇所创立的一门奇异武功。
陈静静甜甜地笑了笑道:“灵母她老人家一共收了五个徒弟,王越葭是第二个,我是第五个,你说我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这十八天罗阴阳功的关系,他才能越受伤越生猛。等伤势重到了七分,他便能发挥出十八天罗阴阳功的七分,等伤势重到了不能再重的地步,他便能发挥出这魔功的全部功效了。
付镇兰喃喃道:“难怪你能刺自己一刀,原来是为了这门魔功……”
陈静静却摇了摇头道:“可这魔功却和我说的话并不冲突。”
他顿了一顿,对着付镇兰道:“只要你愿意投降,一切都好商量。”
付镇兰冷冷道:“难道你们之前那一箭竟不是为了杀我?”
可惜那一箭没有要了他这条不干不净的性命,却要了顾小姿年轻鲜活的生命。
陈静静却摇了摇头道:“那一箭是个意外……我想让你留下来,可有些人不同意。”
付镇兰淡淡道:“你凭什么想让我留下来?”
他对这少年的固执简直产生了一些好奇。
陈静静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了看他,然后忽地道出一句惊天之语。
“我在小时候遇到过付雨鸿。”
付镇兰诧异道:“你说什么?”
陈静静接着道:“他对我和姐姐做了相同的事儿。然后他杀了我的姐姐,留下了我。可我去报官检举他的时候,却差点被官老爷打了个半死……后来我才知道他和那官老爷私交甚好,检举是万万不成的。于是我就逃到了边境,遇到了灵母……等我下山的时候,我就投了北汗。”
他把这些话说得轻巧无比,仿佛里面的惊心动魄都是假的,身上所遭受的痛也是虚幻的。
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这个看上去还不满二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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