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白少央心中一酸,登时要拔刀而起,却被叶深浅给一把拉住。
他舔了舔唇角的血,对着白少央发出一声警告的低喝道:“你一旦离我身侧,我便再也护不住你的心脉。等他的箫刀袭来,你又内伤发作,届时伤上加伤,还想活命么!”
这话说得疾言厉色,却是字字含情,句句皆像是戳到白少央的心头。
他即便离了叶深浅身侧,也未必就会败在那箫刀之下,只是很可能与对方同归于尽罢了。
只是叶深浅披星戴月地赶来,不是想眼睁睁地看白少央死在人前。
白少央念到此处,忽地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猛地出手、弃刀。
他这一弃却不是随便一弃,而是猛地把刀向前一扔。
这一刀向前,一似一叶小舟切进滔天气浪,二如一团火焰点进滚烫的烹油,顿时打破了萧白炼的防护,逼得他纵身一跳。
他一跳过后,又在地上滚了一滚,再起来时身上已沾尘黏土,白白净净的面孔狼狈异常。
可他手中的箫管却是完好无损,仿佛是他用自己的一张秀气的脸蛋给护住的。
白少央心头一沉,只见那萧白炼已把唇贴到了箫管之上,又准备低首奏上一杀人曲。
他的曲子和人一样,仿佛都具有一种阴魂不散的气质,直听(看)得人满身发麻。
可就在三道箫声破空而出之时,崖下忽地传来三道凄越清然的弦声。
白少央往崖边上一眺,却见弹出弦声的人竟是何鸣风。
他之前拜托了阿卓替自己制了一张简陋的小琴,却不想能在此处用上。
琴面看着极窄,弦也只有三根,可他转弦奏曲之间颇有大家之风,三根琴弦也能被他弹出万般变化、恢弘气象,竟有隐隐与那箫声分庭抗礼之象。
萧白炼先是在目光中掠过一丝惊异,紧接着又闪过几分欣赏之色。
即便是敌我双方,他亦有足够的理由去欣赏这个对手。毕竟就算是古琴大家在他面前,也会被箫声激得心颤手抖,再也不能随心而奏。可这“病中鸣弦”何鸣风,居然以一身病躯奏出这样并驾齐驱的一曲。
如此棋逢对手,如此琴箫合奏,如何不叫他产生一遇知音之感?
白少央正要为这病鬼叫好,却又听得三道箫声凄凄切切传来,然后那何鸣风忽地低首一咳。
他这一咳,竟是生生咳出了一道血。
血溅到了琴面和琴弦上,让这雅乐也沾惹上了污秽和病气。
可何鸣风的手指却仍未停下弹奏,反而越弹越高,越奏越响,弦声中不复方才的恢弘大气,只见凄然和肃杀,有银瓶乍破、水浆齐发之感,而琴面上血迹斑斑,恰如红梅点点。
如此琴面与弦声,只叫人见之触目,听之惊心。
白少央仿佛已听到忘情,何鸣风和萧白炼二人也已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感,他们越奏越奇,越走越开,那何鸣风的大气渐渐走向了凄烈,萧白炼的凄烈却被激出了大气之象,仿佛互相交换了曲调,也交换了敌我似的。
可这大气的箫声却伤不了任何人,只能催发出在场之人的战意和斗志。
不但白少央心中战意盎然,就连叶深浅的身子也稳了一些。
可谁也没想到,正逢琴箫和谐之时,何鸣风的弦忽地断了。
这弦一断,琴声也似被生生切断,连带着萧白炼的箫声也骤然掐停。
他忽地放下了箫管,面容苍白中夹着三分惨青,仿佛是为了琴弦声断而满怀忧愁。
何鸣风忽地掏出一块手帕,可还未等用手帕擦拭唇角的血,他的人就晃了一晃,若不是被身旁的韩绽给一把接住,只怕要一头栽倒在地上。
萧白炼在崖上萧然独立,目光中渐渐露出同情与不忍之色。
他的箫声还未打倒这个男人,病魔却先一步把他按在地上打倒了。
“病中鸣弦”何鸣风没有死在他的箫刀下,却死在了自己的一身顽疾上,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的遗憾。
他瞧了瞧何鸣风,又看向了白叶二人,终究还是掏出了箫管,打算继续对敌一曲。
然而正在他打算继续吹奏的时候,这人忽唇角一动,面上猛然一搐,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萧白炼却没有急着擦血,而是满脸诧然地看向崖下的何鸣风,却见这个疾病缠身、瘦削不堪的男人在韩绽的搀扶下虚弱地仰起了头,一脸骄傲地笑道:
“先倒下的是我,可输的人却是你——萧白炼。”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提要:老叶的帅不过三秒定律已上线,老何的buff再次立功
下章花花出来,怼昔日仇敌
第175章 剑下花开
萧白炼听完何鸣风的话后, 只扬了扬袖, 擦了擦嘴角的血。
那袖口本是雪白通透, 行动之间也如一道流云。如今沾了血, 白云似的长袖上便绽出了几点红梅,美则美矣, 却不复往日的轻透灵逸。
萧白炼瞅了瞅这袖口,又瞧了瞧身上沾惹的尘土, 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携了箫管退了下去。
他退时如一道孤鹤冲天,脚在半空中踩了几下,人便跟着身形一挺,如脚踏青云般扶摇而上, 不多会儿就消失在了远方。
白少央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方,不由得目光奇异道:“他的轻功依旧利索, 腿脚未见迟缓, 可见身上没有受什么重伤。为何被何鸣风这么一说,就忽然退去?”
何鸣风病发倒下,正是这人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 为何他却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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