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们几个也见过,算是开在盛京城的一朵娇花,简称盛花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或许会双更……嗯……或许……
第204章 盛花花
盛花花来找白少央的时候, 还未走进房间, 就听到一阵呲溜呲溜的蠕动声。
他皱了皱眉,把门推开一条缝, 发现白少央正在吃一碗牛肉面。
他吃得既不优雅,也不轻巧, 像一个饿了十多年的人一样, 眼里闪出一种汲取的绿光。
这牛肉是白少央借了厨子的刀切成碎片的, 酱料是他自己找的,就连汤汁和葱花都是他自己倒的。端到桌上的时候,他只闻了一会儿的肉香和面香, 便下了口, 把这面条子吸得呲溜直响, 就连那汤汁儿溅到衣服上也不甚在意。
盛花花看得有些奇, 看得简直不忍心打扰。
他觉得白少央仿佛与以前不大一样了,可是看来看去, 好像又没有什么说得上来的不同。
直到白少央把那面都吃得差不多了, 开始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了,他才把门完全推开,把身后那日光也跟着带了进来。
白少央像是被这光给刺了一刺,好半天才把眼皮子睁开。
等看清对方是谁之后,就连那直直照进来的光也变得舒暖了,他面上那两道紧皱的眉松了一松,唇角跟着一扬,对着盛花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花花?你怎么来了?”
盛花花忍不住道:“你究竟多久没吃饭了?”
“饭倒是早上就吃过, 但我忽然很想吃面。”白少央眼里闪着笑意道,“我一吃上面,心里就畅快。”
若是吃面时还见着老朋友,那他得高兴疯了。
盛花花笑道:“你一吃面就畅快?为何我从前没觉得你这么爱吃面?”
白少央笑道:“其实我从前就喜欢吃面,只是耽搁了一段时间,最近又重新吃起来了。”
他抬起头的时候,脸上那黑眼圈就无比明显地浮在眼睛边,像画上去的两道眼影似的,仿佛这人已经好几宿都没睡了。
盛花花看得有几分忧切,还有几分疑惑。
“你昨晚是一夜未睡?”
白少央却笑道:“这天太冷,我睡不着。”
让他睡不着的是另外一个男人,可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他只能暂时隐瞒下去。
盛花花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仿佛是想从这蹩脚的托词里看出点什么来。但白少央没有让他看得太久,一开口,便问了他之前的行踪。
原来杀死项问尊之后,盛花花怕北汗人会趁势杀回襄州,便听了何鸣风的提点,带着这位皇亲国戚的信物一路向西。等他出了千绝岭,越了九和山,便星夜奔至襄州城门。襄州府的州府军一见到何鸣风这位贵人的信物,便立刻对他带来的消息起了高度重视。等州府军开始加强城卫之后,他才匆匆启程,誓要去寻回白少央和叶深浅一行人。
这一来二转耽搁了不少时日,所以他直到今日才见到了白少央。
白少央暗道:“还是那病痨鬼想得周全。”
他那时只顾得上和楚三哥团聚,竟忘了还有这等要紧事儿了。
盛花花道:“不说他了,说说你最近如何?”
白少央笑道:“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倒想问问你呢。”
他把盛花花打量了个遍,越打量越是喜上心头,眼里闪着不沾杂质的光。
“你是真把从前的事儿都想起来了?”
话音一落,盛花花竟愣了一愣,随即才道:“叶深浅都告诉你了?”
白少央笑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他怎么敢对我藏着掖着?”
盛花花面上一沉,声音有些喑哑道:“不错,我全想起来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记得明明白白,记得连做梦都时常梦到。
那些想记得的,不想记得的,不知该不该记得的,都仿佛一下子跟着他身上的伤和痛一起活过来了。
曾经的荣耀和悲哀,曾经的屈辱和心动,都如同烙在他背后的那道伤口一样,触目惊心地横在肉上,连同死了的脉管一起赖在他的后背上,甩不脱,洗不掉,遇水就疼,遇热就痒,在阴湿的下雨天里还会隐隐地作着痛,和那些灰黑色的记忆一样,散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
他终究是记起来了,也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从前的徐意川早已死去,如那位香消玉殒的紫珠夫人一样,葬在了那座魔教的大山之上。而他所剩无几的尊严和骄傲,也早已烂在了那个发霉发臭的地牢里,埋在了那张发着令人恶心的□□味的床上,连同项问尊的野心与尊荣一样,永远地湮没在了十三年前的“天默教”总坛中。
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
人生又能有几个十三年?
盛花花的苦痛是说不出的,正如伤口从来不会自己说话喊痛,它只有被人撕开,只有在身上汩汩流血的时候,才能叫人注意到。
白少央仿佛觉察出了这无言的苦痛,但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是该说一句“恭喜你大仇得报”,还是该说一句“恭贺你恢复神智”?
但这些喜庆的祝词仿佛是五彩而斑斓的,它们在盛花花的灰暗之下显得极为不合时宜。
或许在这个男人沉重的背影之下,任何轻飘飘的安慰都会显得轻浮而可笑,就连喜讯两个字都听来格外的讽刺和无奈。
他作为朋友应该做的,就只有沉默的支持了。
但是盛花花却不愿把这沉默延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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