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镇兰的手动得极快, 快如雷鸣一闪, 猛似天火袭空。
可他的剑却比手先动,而且动得更快、更猛, 更加不留余地。
不仅如此, 他手上的动作竟和剑身的运动连不到一块儿,即使是陈静静这样的高手,也无法从他手肌的曲直和身形的变化中看出剑的轨迹。
别人走的是人剑合一的大道,他却在人剑合一的高峰面前停了下来,一转身,又往山下走去。
这或许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或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答案就在接下来的碰撞之中。
付镇兰的剑刺过去的时候,先是在半空中甩出了几个剑花。
这剑花若是由别人甩出来的, 便会显得花哨而繁复。
可这剑花是由付镇兰甩出来的,便成了一花套一花,一环套一环,环环花花里生出了比之前更加难以预测的变化。
每朵剑花都是朝陈静静而去的,可剑花对着的是手腕、腰腹、还是脖颈,便唯有在最后一刻才能预测到。
这就是付镇兰想出的对策。
这对策虽然复杂,且与他一贯的剑路背道而驰,却对陈静静很有效。
至少陈静静已是不敢靠近他的身侧,只能不断地围着他上蹿下跳。
他旋转和跳跃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小型的陀螺,以付镇兰为中心左腾右翻,上窜下挪,没有一刻停下过脚步。
就在付镇兰以为陈静静会一直这么转下去的时候,对方忽然有了新的动作。
他的动作就是从袖子里掏出三颗银球,朝着付镇兰身上掷去。
三颗银球,一大二小,大的光滑,小的粗糙。
付镇兰一剑横扫,小的被原路弹回,沿着既定的轨迹乖乖飞回陈静静那儿的,大的银球却噼里啪啦地一响,在付镇兰面前炸了开来。
这大银球炸开来之后,一无毒针飞来,二无火星四溅。
唯有一股异香从银球的碎片中散出,在不大的房间内肆意汪洋着。
付镇兰连忙屏息,但却发现一切已经太迟。
这银球内的气体是无色无形的,唯有你在闻到一股水果味的清香的时候,才会察觉出它的存在。
等到人察觉异样之后,香味已经悄无声息地附着在人的躯干之上,从皮肤进入脉管,从鼻腔深入咽喉。
于是付镇兰开始觉得自己的脉管仿佛在融化,自己的咽喉仿佛在燃烧。
香味像是幽灵一般钻入了他的身躯,在五脏和六腑里游游荡荡,付镇兰咬了咬牙,向前走了几步,一个踉跄之下便半跪了下来,以剑戳地,勉强挺着身躯,维持着即将远离身体的意识。
陈静静却蹲在了他的身前,目光微带迷离,身体也在剧烈地晃动着。
付镇兰诧异道:“你也中了迷香?”
他以为对方早早地就服了解药,原来他竟中了自己放出来的迷香?
陈静静只无辜地笑了笑道:“要想在你活着的时候撂倒你,自然得付出一点代价。”
他刚想站起身来,忽然身子一软,彻底瘫倒在了地上,像是比付镇兰中的毒还深。
这人究竟是愚蠢还是固执?
他的小机灵到了付镇兰这儿,怎么都成了拖后腿的花招?
付镇兰冷冷道:“如今你我都没了力气。若是我比你先恢复,你又当如何?”
陈静静却微微一笑道:“红莲教里的人都站在我这一边,若是他们在你恢复之前先闯进来,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付镇兰心中一凛,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陈静静就发出了一声断喝。
“来人啊——副舵主他马上风了!”
他虽身上无法动弹,可这声断喝却还是中气十足的,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支撑着他发出这么一声惊天动地的断喝。
喊完之后,陈静静才看向一脸窘色的付镇兰,面上含了一丝胜券在握的笑容。
“等着吧,很快就就会有人过来的。”
这场旷日持久的你追我逃,终究还是逃的人占了上风。
所以陈静静的眼几乎弯成了两勾新月,眸底几乎能蹦出意气风发的小星来。
付镇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处于下风。
他拼尽全力想站起身来,却还是被沉重的身体给拖了回去。
难道他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老天,算不过这个小妖精似的陈静静?
付镇兰咬紧一口银牙,白莲似的面庞迸出青筋,一双星眸几乎能喷出火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
“来人啊——副舵主他都发臭了!”
这已经是陈静静第三十三次大喊了。
前二十次他还想着各种借口,后面的十三次他干脆连借口都懒得想了。
可无论他如何呼喊,门外还是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回应他的永远都只有一片死寂,死寂得仿佛这全分舵里的人都被陆羡之给杀光了。
沉默所带来的尴尬无情地朝着陈静静砸去,几乎把他砸得有些面色发白。
付镇兰挑了挑眉,用一种几乎称得上是幸灾乐祸的语调说道:“看来外头是出事了。”
否则他们不会听不到陈静静卖力的大喊。
陈静静笑道:“即便我一时等不来外援,你也未必能比我先站起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付镇兰已经站起来了。
他站起来的姿态,就像是一道有力的耳光狠狠地掴在了陈静静的脸上,几乎打得他一阵青一道紫。
付镇兰站得其实还有些不稳,还有些踉跄,但是他还是能够向前缓慢移动,而且慢慢地移动到了陈静静的面前,而后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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