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她不可能真正说服纽特接受她的说法,虽然对方再没有出言反驳而是高兴地鼓手称赞,但对母校的情感在任何人心中都是无法取代的——哪怕纽特压根没能顺利地从霍格沃茨毕业。
也就在她和姐姐唱完校歌之后,雅各布略带兴奋地赞叹——“哈……唱得我都有点想当巫师了。”
这是一句玩笑话,却让奎妮非常开心。她为雅各布的附和感到自豪,她就是喜欢对方这种情不自禁又毫不设防的感情流露。
而男人第二次说出这话,则是在默然者风波平息之后。
塞拉菲娜要求他们抹去所有麻鸡的记忆,其中也包括雅各布。
四人在地铁口面临分别,也意味着雅各布即将与其余三人形同陌路。他们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一段,可雅各布却没有资格记住这些。在忘掉那些不可思议的魔法的同时,他还要忘掉与纽特和戈德斯坦恩姐妹之间的种种。
大家的眼眶都**,却谁也没有真的流泪。他们都知道这是律法,也知道律法必然以当下的局势作为基石,维护着两个世界的平衡与稳定。
麻鸡与巫师就是两条平行线,偶尔的交汇只是意外中的意外。意外是进步的前提,可偏偏稳定的环境却又融不进意外的存在。
雅各布表达了对大伙的感激后,目光最终停留在奎妮脸上。
他还有好多的话想说,但留给他的时间却不多。纵然蒂娜在一开始就提醒过他俩不该用情太深,毕竟最终的结局定然是分离。但情感总是不受控的,也正因它不受控,才更显真诚。
雅各布无措地摊摊手,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苍白的慨叹——
“啊……如果我也是巫师该有多好。”
这话落在三人心里沉甸甸的,它所承载的不是对魔法力量的渴望,恰恰相反,仅仅是对彼此情感的珍视与不舍。
然后他走进雨里,然后一切恢复如初。
而当下,是男人第三次说出这话。他握着奎妮的手一会,尴尬地摇着头,快速地抹掉眼泪。
“唉,如果我也是巫师该有多好。”
是啊,如果他也是巫师该有多好。
这样他就会记得自己曾经爱着眼前的女孩,也记得他们早已于女孩家□□进过晚餐,记得奎妮的手艺,也记得那一杯热可可的温度。
他还会记得临别前的那一个吻,那一份他不应该忘记,却忘得彻彻底底的温柔。
如果他也是巫师,那他就能更理解她,更能体谅她。在她需要的时候保卫她,在她不需要的时候守护她。他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奎妮多少的人生,更讽刺的是在错过的过程中他还与对方朝夕相伴。
而倘若他没有想起来,倘若帕西瓦尔没有帮助他们,倘若塞拉菲娜没有网开一面,那他将错过一辈子。
可人只有一辈子,怎么能轻易错过。
“所以我打算陪他出去走走,我知道程序很麻烦,但我想办成这件事。”在把申请递交给塞拉菲娜时,帕西瓦尔诚恳地说。
他的脑子里回荡着前一天蒂娜给他的忠告——“他应该出去见见世面,但分别对你们来说已经够多了。所以你俩应该一起去,就当做休假也好,是不是?”
是,他俩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了。
帕西瓦尔死了自然什么都感觉不到,但克雷登斯还活着,孩子必须一个人承受所有的悲伤与孤独。何况再过几十年,帕西瓦尔必然走在孩子前面,那等到孩子也死了,变成尸灵的他死后的生命还会在孤寂中度过。
而如果克雷登斯不愿意这样,他就得走在帕西瓦尔前面。由帕西瓦尔杀死他并释放他,这样才能避免变成尸灵的命运。
这是非常可怕的,而现在还不是谈及这个话题的好时机。他们还得度过几十年,至少得确保之后的几十年他们能过得平静一些。
所以帕西瓦尔决定陪着克雷登斯出行,即便不能走完全部的生命,那能陪多久,算多久。
塞拉菲娜表示理解,并保证尽快把这件事办成——“最早圣诞过后能批下来,最迟不过明年春季。”
“可是赛比不明白,您……您打算如何处理您和少爷之间的关系呢?”
在帕西瓦尔也把这个想法和赛比说了之后,赛比非常不解也十分担忧。
它大概能明白这是伴侣的意思,可是双方都是男性,而它万万不能想象格雷夫斯夫人的角色由一个男性扮演。
“他依然是我的养子,依然是格雷夫斯家的少爷,什么都不会改变。名义上我不可能把他当成我的爱人,但名义上是什么,并不重要。”
这是帕西瓦尔第一次对名义的问题生发出不同的理解。
他已经被所谓的“名义”困住很多年了,他没有得到过行动上的自由,甚至连思想的自由也被剥夺了。
在不知不觉中,他永远依照外人的期许活着,以至于被驯服得感觉不到桎梏的存在。
而现在,他想要挣脱了。
在这段时间里,越来越清晰起来的不是克雷登斯给他带来的麻烦,而是自孩子进入自己的生活后,身边的一切由黑白染上色彩的充实感。
他清晰地记得克雷登斯第一天在面包店工作,晚上他去面包店把孩子接回家的一幕。
那时的他站在冰天雪地里,与面包店内暖色的缤纷隔街相望。也就在那一刻,他得承认自己确实羡慕着面包店里的人。
他有着体面的身份,高贵的血统,格雷夫斯的姓氏在魔法国会举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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