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宁翻了个白眼说:“今天他没把我扣下,也许就是为了钓你这条大鱼。”
相家先平静地说:“那就让他钓吧,**我们这一行的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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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相家先探访谢介石之后不久,溥仪的新任情报顾问来到长春,在参加完日本关东军司令部的会议后,他还将出席一场为满洲国防军筹款举行的答谢舞会。
那天上午,相家先在他办公桌里拿出一张照片,说:“我们等这天已经等了两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相宁看了下资料,这个人在日本关东军花名册上登记的名字是喜多诚一,是新任关东军情报部部长,接替板垣征四郎的职务,在军统的暗杀名单里排在第二十一位。[注2]
“这应该是外勤组的工作。”相宁说完就后悔了,自从原东北情报总长投敌,行动部门几近瘫痪。
相家先说:“他今晚就要去大连,我们没时间去外勤组调人。”
“问题是我从没杀过人。”
“但你知道怎么杀人。”相家先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大街上的人流,缓慢而坚定地说:“有些事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相宁只有半天的时间做准备。她回家在浴缸里放满热水,连衣服都不脱就把自己浸在浴缸里,一直到夜色降临,才脱下湿衣服,擦**身体,换上礼服。她拉下窗帘,关掉屋里所有的电灯,在转身拉开门的同时,掏出钥匙扔在地板上。然后,轻轻地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跑下楼梯。
相宁赶到接头的地方才发现,前来跟他接头的人是李秋琅。李秋琅对外的身份是北方歌剧院的当家花旦,游走于各色人等中间获取情报,但今晚她是相宁的助手,负责把她带进会场、提供武器与掩护撤退。她对相宁讲完全盘计划后,指着桌上的牛排说:“吃吧。”相宁点了点头,拿起刀叉吃到一半时,她忽然说:“你还想她吗?”
相宁愣了愣,抬头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再也没有胃口吃完盘子里的牛排。
答谢舞会在新京饭店八楼大厅举行。这是一场汉奸与亲日分子的盛会,楼下的八角厅里站满了验收请柬的便衣。他们彬彬有礼,同时也对每个进入饭店的男女进行仔细搜查。
喜多诚一的到来把舞会推向□□,他在一片掌声中开始发表演讲,李秋琅转身去了女宾化妆间,出来就把一支□□**在相宁的后腰,然后用手搭在那里,就像两个关系很好的女伴一样揽着对方的腰。
掌声再次响过后,天花板上的灯光渐渐暗去,音乐像潮水般涌上来。李秋琅掏出一块手帕,轻柔地擦去相宁鬓角的一丝汗迹,在他耳边说:“来吧。”说完,她拉着相宁步入舞池,两个人再也不说一句话。
按照计划,相宁将在与喜多诚一擦身而过时掏枪射击,然后跑上十楼,在那里的一间客房里度过一夜,第二天离开饭店。可是,还没等他们接近喜多诚一,舞池里的枪声已经响起。一个男人推开他的舞伴,一枪将喜多诚一射倒在地,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又朝他身上补了两枪,然后往用人通道的方向跑去。但是,外面的卫兵冲进舞池,子弹在瞬间把男人打倒在舞池的边缘。
相宁慌忙扔掉□□,拉着李秋琅混入人群,却没有跟着他们往下跑,而是上到十楼。一直到进了那间客房,相宁还紧紧地拉着李秋琅的手。
李秋琅慢慢地抽出她的手,拿了件浴袍去了浴室,出来后脸上已无丝毫惊惶之色。
相宁说:“如果不是那个人,死的一定是我。”
“不会是你。”李秋琅摇了摇头,爬上床,用被子裹紧自己。
确保相宁安全地撤离,必要时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这是李秋琅今晚任务中的最后一项。
这天晚上,新京饭店里闹腾了一夜,她们蜷缩在一张床上同样彻夜未眠,各自想着心事。因为同生共死过的缘故,两个人变得越发亲近。关掉灯后,李秋琅在黑暗中说她有个不到两岁的儿子,她的丈夫战死在沈阳。
第二天,相宁去复命时,相家先的案头放着很多份报纸,上面清一色的报道了喜多诚一的死讯。他在听完相宁的汇报后,揉着太阳穴说:“应该是□□派人动的手。”
相宁好奇的问:“为什么不是中统?”
相家先想了想,拿起一份报纸,仔细盯着上面的照片,说:“这不是中统的手法。”
注:1.军统和中统1938年才建立,此时国民党情报主要依靠蓝衣社,而后成立的军统和中统也主要以蓝衣社成员为骨**。
2.历史上真正的喜多诚一死于1944年,这里出于剧情需要提前了。
第2章 第二章
一年后,相宁基本放弃了对敌的策反工作,而把更多精力转移到情报的收集与分析上。长春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苏联、日本、国民党、□□,几乎全世界的情报组织都设有办事处,还有无数巡捕房的密探与帮会的耳目,这些人在七七事变后似乎变得更加忙碌。有时候,从办公室的窗口望下去,相宁甚至觉得每个行色匆匆的人都各怀使命。李秋琅笑话她是忙晕了头,觉得谁都像特工。
现在相宁的对外身份是龙口皮货行的业务帮办。这家从事皮货与土特产进出口的公司,实际上是军统在长春的情报中转站。相家先为此租下了一整层办公楼,就在中央大街最热闹的地段。这里是长春的商业中心,也是整个东北的情报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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