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过那张燕云的悬赏令,转身便启程。
他躺在饮马绿洲那燕云罕见的翠色上缩着身子咳嗽,那夜有月,冷霖风的马蹄声在他耳边响起,也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那声音好像很惊讶。
“唐公子?”
唐竭发着抖坐起来,看到冷霖风微红得眼睛,心跳就加速了。
“小军爷,你这是怎么了?”
冷霖风脸上没有笑意,只有来不及掩饰的哀伤。
“少堡主去世了。”
这事情唐竭是听说了的,但是他迁怒韩秋盈迁怒神威堡,并未留意。
唐竭道:“你是不是悲痛欲绝?要不你给我一枪,我给你一扇,我们同归于尽?”
冷霖风还记得这个公子的古怪性子,可他如此轻松地说出这个提议还是让人无法理解。
冷霖风没说话,只解下了披风扔给他。
“这里很冷。”
唐竭见那披风被风吹动,一把揪住,却不披上,“你们这里天气太差了,不如去我巴蜀,风水秀丽甲天下。”
冷霖风摇头,“不可能。”
唐竭哼了一声,将那披风塞到他怀里,转身就走。
冷霖风沉静的声音在他身后,“你去哪儿?”
唐竭头也不回,“关你什么事?”
冷霖风两步追上他,将一酒囊递到他眼前,“喝么?”
唐竭一把拿了过去,嘲讽他,“你不是说军营禁酒么?”
冷霖风道:“偶尔也有光靠心智抵抗不了的愁苦,不得不仰仗杜康。”
火烈的味道像燃了一团火在唐竭胸口,冷霖风看着他皱眉的样子,突然极单纯地问他——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清冷月色中,唐竭笑得矜持,“每个人都这么说。”
后来唐竭随几个同僚一起跟随黄元文夜探元昊堂,任务结束,与万里杀的人马道别后,唐竭压着帽檐跑去百里营边游荡,冷霖风鬼魅一般地到他身后时,他正忐忑地看着门口守卫换班。
“唐公子别来无恙。”
唐竭大惊,“我蒙着面纱你也认得出来?!”
冷霖风道:“你的眼睛,眼神很让人难忘。”
“对了,你这回不是路过的吧?”
唐竭哼了一声,“就是路过的。”
冷霖风笑了,“那你一定不是来找我的咯?”
唐竭下意识回顶,“就是——”
……
……
……
现在的唐公子回想起来才猛然惊觉——冷霖风很能言善道的嘛!卑鄙!无耻!
再后来数次的相见中,冷霖风已策马带着他逛遍了大漠,直到怀里的唐公子说了实话:“冷霖风,你们这里到处都长得差不多,有什么可看的……”
冷霖风道:“也对,公子看遍了巴蜀山水,这里有什么能入眼的呢……”
唐竭道:“好像也还是有什么可以入眼的啊。”
冷霖风转头疑问间,唐竭已笑道:“你就挺能入眼的。”
冷霖风看着他的笑容发愣,突变的心跳让他很紧张,胳膊一收,扣在唐竭腰间,策马缓行……
夜晚两人站在高耸的怪石上看月亮,冷霖风轻叹月色如玉,唐竭便低低唤他:“霖风,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罢?”
他微笑,“唐青玹,玹就是玉色,怎么样,好听么?”
冷霖风诚实道:“很好听。”
唐竭问道:“这燕云哪里好,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别的地方?”
冷霖风淡淡道:“故乡就是故乡,何况一入神威,沙场无疆,我想为少堡主守在这里。”
唐竭听着话里的坚定,皱起眉别了头,“我不想呆在这儿,你能不能跟我走?”
冷霖风何尝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却只以沉默回答了他。
唐竭愤而离去,一去就很久都没有再来。
他再来时就突然变得很疲惫,倒在榻上低低地念了那首词——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冷霖风看着他扇柄上那个端秀的“风”字,缓缓吻在他眉心。
唐竭伸手猛地揽住他时,已回敬了一个吻在他唇间,闭着眼睛,万分紧张而生涩却轻而易举地攻破了神威儿郎原本坚定的意志。
他喘息的声音,嘤咛的声音,都提醒着自己——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他知道,或许也不知道,但是他不在意。
管他的——都不要管了!
冷霖风,跟我一起下地狱去罢——
支离应笑我
唐门的楼梯如此漫长,夜色已降,寒风已临,江熙来奔跑之中追问唐竭——
“刚才你奶奶跟你说了什么?阿离是不是有什么事?”
尤离安抚他紧张的情绪,“我没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百里研阳拉过马来,“叶盟主在山下镇上包了间客栈,先去那里暂避。”
江熙来利落上马,伸手向尤离道:“来,我带你。”
尤离从不认为自己是需要别人照顾的人,然秋色萧瑟中寒意侵袭让他微微一抖,料想是自己苍白的脸色让他很不放心吧……
于是伸了手过去,江熙来一把将他带进怀里环地紧紧的。
几人策马飞奔,来到客栈时已经疲惫不堪,尤离方坐下,江熙来和唐竭等人都略显紧张地望向他。
唐竭道:“奶奶说你身上的毒还没解完,仍旧有危险,你当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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