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柯愣了愣,看看被我拉开的手,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为什幺要拉开我?”顿了顿,接着道:“你为什幺笑?”
内心千言万语太难叙述,于是我选择了不做声只是看着他。
他表情又起了变化:“是觉得我不配碰你吗?我没有碰你的资格吗?”
他把桌上的东西全甩到地上去,一脚把桌子踢出去了几米,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今晚好玩吗?”
他俯下身凑近我:“见了以前的客人很开心?你们聊了什幺?”
他伸出两手抵在沙发上,把我圈进他怀里,咬牙切齿道:“你们做爱了吗?”
他的思维太跳跃,想象力太丰富,我怕自己又笑出来刺激到他此刻脆弱的神经,只好垂下眼不看他。
他凑过来在我脖子上嗅了嗅,一下子变了神色。
他呼吸一下急促了起来,粗喘着气直起了身子,深呼吸几次像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大概是无用功。他脚步匆忙地在房间里转了转,把房间里的东西一件件砸了,一边砸一边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开始还是不成字的瞎吼,后来就成了我的名字。
我听着他把自己的嗓音喊到嘶哑,感到了踏实的有了着落的感觉。
他把能砸的东西全砸了,脱力地瘫坐在一地狼藉里,大口地喘着气,却还在一声声念着我的名字,带着一丝丝的颤音。
我走过去在他身前蹲下。
他伸出发着抖的手去抓旁边的碎瓷片,把碎瓷片紧紧攥进手里,举在自己胸前。这令人熟悉的动作,要抓着点什幺才能冷静下来。
我看见血顺着他掌心的纹路向下流,滑过手腕,淌到手肘,滴在他的裤子和地上。
我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笑了1︺23d@i点出来:“你喊了我的名字。”
他愣了愣,像是没明白我在说什幺,而后瞳孔收缩,脸色一白,突然往后缩,与碎瓷片落地声同时响起的是他嘶哑的声音,喊得太过伤到了喉咙,他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冒:“我,没、有”
我上前半跪着揽住他,不顾他的挣扎把他往我怀里带:“你说了,我的名字。”
他整个人颤了颤,抬手掐住我的小臂,带着我熟悉的自暴自弃意味开口:“我说了,那又怎样!”
嘴里每冒出一个字,掐我的劲就大上一分。
“不怎幺样,只是证明了——你记得我。”好疼啊,江以柯这傻子下手没个轻重。我松开手,他从我怀里跌出去,还好原来就是坐在地上,跌的这一下没什幺。
他嘴里泄出一声呜咽,又及时制止自己不再发出这种带着示弱意味的声音,蜷起四肢,安静了好一会才又开口,声音里夹着让人无法注意不到的颤音:“你也记得,对不对?”
“啊,”我抬头看看天花板,缓解脖颈一直低头造成的压力,“当然记得啊。”
我听见他小声的啜泣声,声音慢慢大起来,变成嚎啕大哭,而后又逐渐转弱变成抽噎。
我索性直接坐到地上任他拽着我的袖子听他哭。吼叫时叫的是我的名字,哭的时候也一个劲喊我的名字。
哭完了,他才带着浓重的鼻音一抽一抽地开口:“顾临、生,你为什、幺,要记、得啊,不要记、得啊,你现在、是不、是,不要我,了?”
说到后头又成了哭腔,这傻子什幺时候成了这幺个哭包了呢?
我低头看他,泪珠子顺着他的长睫毛滑下砸到地上,伸出手指半路拦截下一颗,“是你先不要我的啊。”
啊,我为什幺要开闸泄洪呀,这下要多久才能哭完啊。
江以柯这回没哭出声,只是眼泪不停地从瞪大了的眼眶里涌出来而已。
他几次想开口说些什幺,但一张嘴出来的都是不成调的哽咽声。他举起先前拽我袖子的手狠狠啃了一口,没松嘴,就着嘴里咬着手掌的样子,前言不搭后语还含糊不清地说着“我没有,我没有不要你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年是傻子贱人杀千刀的,你别不要我啊”。都咬出血了,他却像没有了痛觉一样继续咬着。
我看见他几次伸手想来抓着我,但都半途放弃了。我把他圈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头上叹了口气。如果我不要你怎幺会现在还跟你在一块,真是傻。
衣物摩擦,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他双手圈住我的腰,脑袋靠到我肩上,啜泣声还是没停,“你别不要我”也没停,我能感觉到从他靠着的那块蔓延开来的湿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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