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去了,闻南回一刻不离地守在苏炎晖身边,其他人都去附近一家客栈暂住。
月色如水,纷繁细雨悄落衣袂,淡影繁星依偎。
苏炎晖已经在这夜色里睁开眼睛了一小会儿,看救下自己的那人正坐在床边趴着睡着,心中一阵痛:他在这里守了多久?
不忍心吵醒他,苏炎晖一人深吸一口气,不成想只是这一刻的深呼吸,身边的人就醒了,他睡得好轻。
闻南回惊喜地握住他的手:“炎晖,你……终于醒了。”
苏炎晖听出他压着声音说话,但语气里的兴奋喜悦溢于言表。
“我……好多了,这是哪儿?”
“这是我家。你已经昏迷了三日,失血那么多,吓死我了……不过醒来了就好。”
“三天了……唔。我得赶快走,还要去玉梅宫看墨儿有没有出关……”苏炎晖说着吃力的撑起一条胳膊,但是很快又倒下去。
“炎晖,你别动,已经三日没吃饭了,你等等,我去给你拿饭菜来,我马上就来。”
“唉……”
苏炎晖还没来得及叫住他,闻南回已经出了房门。
那个人好熟悉,那副画也好熟悉。
天马行空地乱想了一阵,闻南回已经端着香喷喷的菜和馒头进来了。
苏炎晖食指大动,岂料闻南回只是端来一碗粥,放下其他的佳肴,把苏炎晖扶着坐起来,靠在床头。
闻南回坐在床边,用小勺子舀起一勺冒着白气的黑米粥,轻轻吹一吹,说道:“炎晖,你很久没吃东西了,一下子吃太多会伤到你肠胃的,只能慢慢来,张嘴。”
说着那勺子已经送到苏炎晖嘴边,苏炎晖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闻南回温柔的如同今晚月色的声音又响起:“张嘴。”
粉瓣轻启,闻南回微笑着温柔的将一勺粥喂给他。
“你……是谁。”苏炎晖道。
闻南回心中早就勾勒了无数遍他失忆后询问自己是谁的场景,可当他真正问出来的时候,以往排练得再好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剩下的只有心痛,痛的都要呼吸不上,被遗忘,原来是这么的痛苦。
“闻南回。”
“哦。”苏炎晖说罢,想想,闻南回?……不认识。
苏炎晖垂眸,没有再说什么,任闻南回喂他喝完这碗粥,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闻南回一直微笑着,可谁又知道他的微笑下面潜藏着怎样的心酸,怎样的痛苦煎熬?明知苏炎晖已经忘了自己,却还希望着有一天他能突然抱住自己再叫一声自己“娘子”,明知自己为了救苏炎晖已经和江黛卿达成了协议,可还希望苏炎晖能走进他们的生活,带他对酒当歌,遥看玉雪。炎晖如一品香,丹青便十分思!
……
次日,苏炎晖情况已经好转,可他心里想的和嘴上念的只有一件事:去江陵找墨儿。
闻南回拗不过他,只能带着这个大拖油瓶与江黛卿,顾雪然和纪如玉一起陪他去江陵。
……
暖春,花开,旭日,和风。
江陵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可人,如同江南的大家闺秀。
客栈里,五人已经落脚,打算在此住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苏炎晖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凳子上,失神地看精雕细刻的桌子。毕竟是闻南回请客,一定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房间才行,一共要了五间客房,因为闻南回考虑到有江黛卿,本想和苏炎晖同住,却不能如愿,又不想和江黛卿同住,只好是一人一间。
忽然,苏炎晖的房门被推开,抬头,来者是顾雪然,纪如玉。
“顾公子,纪公子。”苏炎晖站起来,道:“有什么事?请坐吧。”
落座,顾雪然低着头不说话,纪如玉眼神总是飘向窗外。
苏炎晖也没打算说什么,就这样空白着,任由时光流逝。
不一会儿,闻南回和江黛卿都来了。
苏炎晖看着闻南回,他虽然微笑着,可眼睛里流露出哀愁,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许久,沉默才被苏炎晖打破:“裴亦墨在修炼《白梅玉簪》第十重。”
众人大吃一惊,顾雪然虽然早就知道,可练到第十重,那是怎样的境界啊!
“你……你说什么?消失了的秘籍《白梅玉簪》在裴亦墨手上?”江黛卿惊道。
苏炎晖点点头:“墨儿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顾雪然道:“这种邪功,总是需要人付出残酷的代价,若它在我手里,爷一定将它焚毁!”
正当各自有所感叹的时候,闻南回眼眸里的哀愁更深了,如果裴亦墨将要不久于人世,那岂不是要留下苏炎晖孑然一身?
多么想要把自己以前的事和苏炎晖说出来,也许他会回心转意呢……
江黛卿看着闻南回越来越复杂的表情,猛然抓住了他垂着的手。
动作很大,谁都看见了。苏炎晖看到这闻南回与江黛卿似乎感情不错,本想问他一些以前的事,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们感情很好的样子,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吧。
……
多么想和裴亦墨见一面。
苏炎晖独自在房间里喝茶,想起长安的荆岫白梅,江陵的骊龙玉簪。荆岫之玉,骊龙之珠,天下美男,江陵亦墨。亦墨,你可是完美的神话,你可是绝色无双。
只是……苏炎晖皱起眉头,有一个温柔的,遥远的身影,最近总是入他的梦,第一次梦见那人在一次花灯节中与自己比武,自己好像很不开心,第二次便梦见那人与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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