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镶着黑曜石的纽扣。他甚至没有动手去解,只随手一扯,精工缝制的排扣便沿线崩裂,璀璨的纽扣坠在地上,“啪嗒”一声轻响。
“……”像被细灼的火焰慢慢烤着,周念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熟透了。
裴洵一边走,一边随意地丢着衣服。临到浴室门前,周身已毫无蔽饰。他就这样坦坦荡荡地转过身,面朝周念,向下看了一眼:
“这就硬了?”
生理反应瞒不过人,周念剪裁得当的西装裤下,早已鼓出了显眼的一团。被裴洵这样直白地指出,他也只是眉尖一颤,随即利落地将自己剥了个干净。
他按着裴洵的肩,推着他向前倒去,直到抵在浴室墙上。四壁的大理石冷得像冰,裴洵的身体却温暖柔软。从他碰到裴洵的那一刻起,这些日子努力忘却的渴望便刹那间卷土重来,像蛰伏的巨兽,忽然苏醒了。
他猛地咬住裴洵的嘴唇,舌头搅了进去。
他像野兽撕咬生肉那样撕咬着他,带着点恶狠狠的委屈。 裴洵也很热情,他闭着眼睛,用力搂着周念的后颈,将整个人攀附上去。两具光裸的身体彼此挤压纠缠着,不知碰到了哪儿,温水毫无预兆地当头浇下,如同一场势不可挡的大雨。
“嗯……”裴洵在氛氲水雾间呢喃着,“先洗澡。”
忽如其来的水流如同冷却剂,终于让热到过载的头脑降下温来。周念移开嘴唇,向下探去,从下颔到锁骨,一路舐吻。
他叼起一小块皮肉,细细嘬弄着,很快便吮出了一点红痕。这块印记忽然唤醒了他,周念倏地抬起头,看向身下的躯体。
——没有别人的痕迹。
“怎么?”裴洵问。
周念没答话,但突然拦腰抱住了他。他矮下身,紧紧锢着裴洵的腰,急切的吻骤雨般落下,像天真的幼童,不管不顾地给所有物盖章。裴洵低下头,揉了揉他湿润的发顶,笑了笑:“这么开心?”
他随即低低地叫了一声。周念半跪下来,在他腰侧咬了一口,才闷着声音说:“高兴死了。”
不待裴洵笑出声来,已被人抓着手翻过身去。周念埋首在他股间,舌尖灵活地探进臀缝里,找到那个隐秘的小口,试探着舔了舔。
裴洵的腰立刻垮了下去:“周念!”
“嗯。”
他一手掰着臀肉方便舌头动作,另一只手绕到裴洵身前,抚弄着他的性器。穴口渐渐被舔的软化了,周念试着将舌伸进去,深深浅浅地戳探。裴洵急促地喘着气,撑在墙上的手颤着,低声说:“快点……”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扣着裴洵的腰,将自己挺身送入。裴洵双腿一软,险些跪下去……他两手向后胡乱一抓,捞到了周念的手,扣紧了,才酝酿出一点力气:“套呢……?”
“不戴了。”周念吻着他的侧脸,“我来清理。”
上次射在裴洵体内的感觉太好,如果让他来选,当然永远都不想再戴上那层薄薄的橡胶膜。事后他又恶补了些“资料”,才知道不能让东西留在里边,又想到第二天裴洵发烫的手指,自然什么都懂了。他心疼得厉害,这人却也没再给他补偿的机会。这次好容易逮着人了,当然不舍得再重复上次的失误。
酒意被热水徐徐地蒸腾而上,裴洵面上覆了层薄红,眼里也潋着水光,在身下快感的冲刷下,竟有些惘然不知归处的恍惚。他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在浴室里射了一次。周念用浴巾将裴洵裹起来,拥着他跌跌撞撞地倒在床上,耳鬓厮磨间惹出火来,又做了一次。到最后,裴洵已疲得睁不开眼,只知道有人伏在他身上轻轻吻着。由上而下,遍及全身。
他似乎伸手去推了,又似乎没有,含糊说了声“别闹”,就睡了过去。
可能真是累了——也可能是喝了点酒,整个人都变得不那么清醒……他已很久没有这么容易入睡了。
周念小心翼翼地给他擦了身,关上壁灯,将他搂进怀里。裴洵睡得很沉,呼吸清浅平稳,他却一直毫无睡意,盯着黑沉沉的天花板过了一夜,再看着窗帘缝中一点点透出光来。
那弧光在地毯上淌着,随日上中天,慢慢地拉长了。他怕吵醒裴洵,一直不敢动,手脚都有些发僵。直到裴洵在他怀里蹭了蹭,似乎快醒了,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待到天亮。
白桦规定演员们返回剧组的时间是今晚,足够他们好好休息再返程。但对于此刻的周念来说,多少时间都显得太短。他坐在床边,听着挂钟轻微的走针声,人生第一次,脑海里长时间没有出现任何与“演戏”相关的事情。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知道他完了。
但他并不惊讶,也不茫然,甚至从中琢磨出了一丝甜意。他就这样安静地看着裴洵,像要把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数清。
熹光像水一样漫上床沿,铺展在裴洵身侧。他仍睡着,睡颜平静安稳。
周念望着他笑了。
接着,他发现这样太傻了。满足到对着一个睡着的人笑起来,这像什么话?于是他站起来,去找客房服务的电话,叫份早餐——却先在床头柜垒着的纸张中看见了一片勾着图样的页脚。
他想起了《山鬼》的分镜稿,知道裴洵是会画画的,还画得很好。被这样随意地堆在一边的,想来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于是他捏着那一角,将画纸轻轻扯了出来。
他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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