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河,就让阿端试试吧。”容芷云声音极轻,抚摸着女儿的额头。
佟铁河从后视镜里望着这对母女,默默无声。
他想起来,把手机打开。立即就有电话进来,正巧是红灯,他接起来。
容芷云只听到铁河最后说了句“我马上过去”,便放下了电话。他们都没再出声,车子里有点儿闷。
佟铁河跟着他母亲的车子后面进了停车场。车子停稳的时候,自端已经醒了。他回头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想着刚刚那个电话,只是说:“我有点儿事,就不上去了。”
“嗯。”她应着,准备下车。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他说。
自端停了一下,没回头。
他还要回来……他说的啊,他总是在的。
“谁管你回不回,这又不是你家。”自端小声的说。
铁河听到,就愣了一下。
自端也觉得的这么说,竟然是带了一丝别样的语气。自己也有点儿掌不住,只想快点儿离开。
他清了一下喉咙。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才迈腿下车。
容芷云在和关友梅说话。两人看着铁河自端在车内的别扭样儿,都想到刚刚在会议室的状况,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叹过了,又相视一笑,摇头。
容芷云心里一动,便问:“铁河有什么事吗?”她发觉铁河自从接了那个电话之后,是添了心事的样子。这几天她全副心神都在自端身上,其他的,她都不关心——她习惯了不多问,但若事关铁河,便是事关自端,她问友梅,还是问的着的。
关友梅顿了顿,看到自端下了车,轻声说:“是有点儿。”她低声在容芷云耳边说了几句话。
“严重吗?”容芷云脸色微变。
正文 第十一章 莲与杉的迤逦 (二十八)
关友梅看她,摇摇头,道:“让小铁去看看吧,先别告诉阿端。”她看到自端向她们走过来,微笑着,“上去吧。”
“妈妈……”自端看着婆婆,觉得抱歉。婆婆总是忙东忙西,现在却要跟着她到处跑。
关友梅晓得自端的意思,不在意的笑着,“你这孩子。”
铁河从车里出来,一手扶了车顶,跟母亲和容芷云道别。
卡关友梅说了句“路上小心”。
容芷云没说话,她只是点了点头。
自端走着走着,忽然的叫了一声,“妈妈。”
桄容芷云和关友梅同时应声。
“我怎么,忽然觉得心慌。”自端说着,拍着胸口。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了铁河一眼。铁河还站在车前,看到她回头,他挥了下手。
容芷云听了自端的话,心一突,微笑道:“阿端,你是不是饿了?肚子饿了就心慌。快上楼,你陈阿姨一准儿给预备了好吃的。”
她一边催着自端快走,一边看了一眼关友梅。
关友梅只是微笑,嘴里说着“小陈对着俩孩子的胃可是有生杀大权”,握着自端的手臂,进了电梯。
铁河看着电梯门合上,他才上车离开。
他得马上赶到去。
刚刚在路上,他接到的是他母亲的电话。告诉他,顾悦怡打过电话来,景和仰早上心脏病发作,送到医院后,医生决定提早进行手术——母亲当机立断,让他不要声张,自己先过去,随机应变。
铁河车子开的快了些。
上次岳父发病,自端担心的什么似的,一直陪在她父亲身边;他们后来在香港,那么忙碌,她每天仍有几个电话打给她父亲,问候的面面俱到……这会子呢,本来应该陪在她父亲身边的,可她自己都让他们担心。
铁河急匆匆地往那边赶。这两日,频繁的在医院出入,让他闻到医院的味道,心里便产生了抵触感。
在手术室外等候的,除了顾悦怡,还有顾惟仁。景和仰身边工作的肖克俭等人也在。
手术室的灯亮着,显示手术正在进行中。
铁河过去,先和顾悦怡打招呼。其他人,他只是照顾到,点了点头。
顾悦怡此时的面容十分的憔悴,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和铁河平时见到的不太一样。他坐下来,在顾悦怡身边的座椅上,轻声的和她说话。
“……这阵子他是太忙了,要操心的事也多……”顾悦怡低声,她拿了手帕,拭了一下鼻尖,对铁河点点头,“抱歉,我失态了。”
的确是失态了。少了几分镇定,也少了几分优雅,虽然仍是从容不迫的态度,但是那份担心和焦虑,明明白白的都堆在脸上。
素日里,不见得有多亲厚,这会儿,铁河看着顾悦怡,心里倒生出很多感慨来。
他克制着情绪。也许他只是想到了自端,想到了自己,在该担心着岳父安危的时候。
“阿姨。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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