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坡不会是一种暗示吧。我往春色点缀的房前屋后看了看,房山壑鹅黄的柳叶已能做菜了,夕阳掩映的山坡,树木的绿意仿佛刚睡醒的样子,伸着懒腰往外窜着。山坡下河堰边的官路上,驮矿的骡马毫无表情地走着,赶驮人怀里抱着长长的皮鞭,嘴里叼着烟卷儿,几乎跟领头儿的骡马并排往前迈着步子。太阳离西山头四、五尺高地软着。要是太阳下山后,韩家父子不回来,这座小洋楼晚上就只剩许俊岭跟雪菲了。
主仆会不会有戏,许俊岭心里一点儿谱都没有。这种愚蠢的神经质,使他自己鄙视起自己。
“俊岭,下来推摩托。”雪菲一袭红风衣,把摩托车往上庄的第一个电线杆旁一停,取下货筐里的蔬菜提着就往回走。许俊岭小跑着往山下赶,在一片蜂狂蝶浪的油菜地边跟雪菲打了照面。
“来,菜叫我提着。”许俊岭说着就伸手要接。雪菲笑嘻嘻看了他一眼说,“算啦,给他们做饭等着用哩。”
“房后掉下块石头,”许俊岭说着又往山下走。见她没反应,回过头,就见她圆嘟嘟的屁股扭得正欢,仿佛要蹭破裤子似的。
摩托推上庄子,房顶的烟囱上冒着一股青烟,灶房里已香气扑鼻了。许俊岭正踌躇着不知是进是退间,雪菲拿着铲子的手向他招呼着喊,“俊岭,来,烧火。”
烧火,其实就是把劈好的柴放进灶膛,拉开鼓风机开关就行了。他坐进灶火的小靠背竹椅上,看雪菲往开水里搅淀粉面,又把豆腐条儿,红萝卜丝儿和黄豆芽儿炒了混进锅里,由衷地夸赞她说,“雪菲,你真能干。”
“嘻,能干钻山沟哩。”雪菲光洁白净的手腕搅着勺把说,“俊岭,你们男人在一块都说些啥哩。”
“笑话呗。”
“也给我说一个。”
“行啊。”许俊岭觉着雪菲已经上路,但又不能太心浮气躁,得先来文气点的便于投石问路。他咬了下嘴唇说,“有一个富人买了个县长当,去拜见市长。市长问,贵县风土如何他说,本县风沙不大,尘土很少。市长又问,百姓如何他说,白杏只有两株,红杏可不少。市长有些动怒,我不是问杏树,是问黎庶。县长噢了声说,对对对,梨树有,多得很,可惜果实很少。市长生气地说,我问的是小民。县长啊哈一声说,原来问我小名,小名叫狗儿。”
“完啦”雪菲没有捧腹大笑,倒有些寡然无趣地样子。许俊岭一咬牙,说起了黄段子,“有一对新婚夫妇,男的做那事很不在行,东西放进去不动。女的呻唤,‘哎哟,胀痛。’男的赶紧拿出,女的又叫,‘哎哟,空痛。’男的犯难,进去胀痛,出来空痛,你说咋好女的便说,你放进去拿出来,不停地重复就不痛了。”
“嘻,放屁。”雪菲的脸旦像打了胭脂似地泛红。“你们男人,个个不是好东西。”说着便往铁桶里装豆腐汤,让他从笼里拾蒸馍花卷。
给民工送饭的路上,许俊岭反复地思谋着雪菲的言行神态,觉着晚上韩家父子不回来的话,他们之间肯定会发生故事。这种预感,增强了他的自信心。其实性情男女毕竟是性情男女,不存在主仆关系,完全是一种赤果果的需要。有一本《红与黑》的书里,出身卑微的家庭教师,不一样占有了高贵的女主人吗。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他决定随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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