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除路上花费的时间。我们还有两个月。包袱里还有剩下的干粮,但不多。回程路上的补给,得到下一座城才可以,最近的在朱厌,快马得走近六天。我们的干粮也就只够返程。即使你愿意耗下去,我也不想干了。”曲蘖继续说着。当初考虑到返程可能出现的意外,就准备了返程的干粮,但却没有准备停留时的补给——实在话,谁也没想到会遇见这么个事。
“这城大约有什么东西……比如说我们看到的那种东西,是不能被人知道的。所以出去的人都遇到意外了。至于随便就让我们住在这里,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清酌慢吞吞道。随便让她们住在这里,与放马的原因一样,在相柳人看来,她们是将死之人。
“不过他们大概也是没有完全搞清楚。”曲蘖分析道,“从小二的警告来看,也是没有十成把握的。”
“那下一步是去城东的骸那?”清酌道。
“城南已经去过,只剩下城东城北城西。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变故,万事小心。”
“嗯。”清酌点头道,“但是骸和张老爷子那边想必不是很好去吧?我们要不要先去城北?”
“不。我们先去城东。就今晚。”曲蘖看了看窗外,“打招呼什么的,就不必了吧?”
清酌耸耸肩:“几时?”
“子时吧。”
作者有话要说:观音土是一种白土,一些瓷器制作的原料。吃观音土撑死。在天朝三年自然灾害里的确有这么个说法。至于真假,不在本文考虑范畴内……
☆、十二、背水
飞廉人一向早睡,相柳城亦是如此。
亥时才过,城内已无几星灯火。
曲蘖早吹熄了烛台,与清酌二人看着窗外的月,静静等待子时的到来。
并不是特别选择的日子,运气也不太好。严格说来,这个夜晚并不适合夜行。不过虽有月,天空也并非特别晴朗,仍是有些云朵,月光时隐时现,以现下二人的状况,不算太坏。
没有特别准备夜行的衣服,只是换了颜色深些的。在并非无月的夜里穿着夜行衣奔行,其实反而显眼。
“其实我看城东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清酌边换衣服边道。“不如想想那个密室。你想,这么久了仍然没被发现的密室,虽然称作密室,也许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密室?”
“我明白。你的想法也没错。”曲蘖一面应声一面将换下的衣物叠好。
“那还去?”清酌套好衣服,略带不解道,“我们可是没吃什么东西的,留些体力比较好吧?”
“话是这么说。”曲蘖顺手扯过清酌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叠了,“但别忘了,我们手上只有半把钥匙。即使真的知道了密室是什么,仍然是进不去。这一次,除了探取情报,也许会遇上有另一半钥匙的人。”
“我早便想了。”清酌拧了眉,“这城来的人少,我们何不直接锁定那些外来人?”
“你别忘了,我们也正是混在这群外来人里面。主动出击的话,反而会处于被动。”叠好衣服,曲蘖转过身来继续道,“我先前问过了,这城里的客栈也就只有五家,这家除了我们,还有一队人,住了两间。另外我们也在去上午的时候看过了别的几家,只都住了很少的一些人,这些天也没见他们离开什么的,恐怕都是各自有些什么目的的。”
“不过,这队人你我都没看过他们进城,怎么就知道他们一定是外来人?”清酌正了正衣角,忽然道。
曲蘖一愣,道:“你的意思是?”
“既然已经假设这城里都不可信,那安排监视也没什么不可能吧?”清酌一只脚踏在窗沿上,回头道:“也许我们遇见的第一拨人,不是另一半钥匙而是他们呢?”
月亮被云遮掉一部分,透过云层的月光稍稍暗了一些。
曲蘖只觉得一阵冷风从窗口吹进来,吹的她一身鸡皮疙瘩。她怔了怔,强自定住心神,见了清酌疑惑的目光,忙摇摇头,道,“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如今也没什么多余的选择,即便是别的一拨人,在暗地里行动的,明里也做不出些什么……便是有什么,以我二人的本事,只是脱离的话,倒也有个七八成的把握……我们出发吧。”
——又看到了那道灰影,清酌回头的时候,正好就出现在她的后面。
——或者这么说,很少的一部分上,已经重叠了。
——不知道她有没有感觉到,那道影子仍然只出现了很短的时间。
说了些多余的话拖延到影子消失,在这个临出发还是夜里的节骨眼上。
曲蘖想,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吧。
二人小心翼翼在房檐上奔行,踏在了城东的边缘。城东最高的建筑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但二人却在中途停下了。
八卦镜握在手里有着微微的热量,因为这热量,它散发着一种在青色与灰色交替变幻的微光。曲蘖很快地把它收了起来。掩住了这层光芒。
在建筑群的某一个暗角,她相信也有着这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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