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回到了屋子里。
曲蘖拿出了包袱,递给了清酌一份资料,而后沉默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清酌瞅了一眼手里的纸,是早前曲蘖便给她看过的,书面上的资料已经了解,别的一些消息曲蘖也口头转述过了,虽然心中有疑问,知道她有话要说也不好先说什么,只得随意的翻阅手中早已看过一遍的资料打发时间。
莫约过了一柱香,曲蘖才终于开口,她手在桌面扣着,似乎仍是有什么没想明白:“来相柳城的人,尤其是第二次来的人,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第二次来的人?”略带不解地拧起眉,清酌快速地又翻了一下手中的纸:“呃,我想我没有看错……这上边记载的又再来过相柳的,好像就只有来过很多遍的行商了……”
“没错。”曲蘖点头,“那只来过一次的人后来又去哪了?”
“……”清酌没有立时接上话,而是思虑了片刻,才道:“你若是想问相柳城的资料从何探听……但资料上并未写明情报来源。”
“不。”曲蘖闭了一下眼,“相柳城的资料很少。你手中的其中一部分的确放了很久,是风媒早前搜集的一些城镇资料,累积了很多年也只有这些。相柳城没有什么可信的史料,大多都是道听途说。另一部分是近期打听的。这城几乎没人来打听,所以新的一部分资料很新。也更证实了我的猜想,之前有人也打听过这城的消息。不过这个先放一边。我们先来说说这城的情报。
相柳城的治安混乱,与白泽相似,但动武随意。这是主流的看法。不过这城地理偏僻,又是这么个传言,来的人就少了,大多是道听途说,越传越玄乎,是类似于传说这样的存在。”
“不错。虽然的确有些没章法。但有龙头的话,也不会乱到哪里去。”
“嗯。这部分情报风媒的确说过,相柳城情报很难取得,大多是传闻。另一部分则是从行商那里得到的。包括那份城南的地图。”曲蘖的手仍在桌上扣着。
“这个你之前好像没跟我说过。”眯了眯眼,清酌略感不悦。
“来这城之前,我没想到这层。”手指揉了揉额头,曲蘖没有否认自己的过失:“这是我的失误。”
——不错。曲蘖提到风媒说情报难取得的时候,清酌就明白过来了。
——只来过一次的人,与现今正处于相柳城的她们二人,并无不同。
“所谓情报很难取得,又是从何说起。从小二的说法来看,这城来过不少人了吧。我们进这城来。很难么?”略略压低了声音,清酌顿了顿,又道:“相柳城门的小驿站,的确是可以随便放马对吧?”
曲蘖默然,点了点头。
——从来不登记的原因的确可以是小驿站的老板犯糊涂。但要是寄放的人根本就不会来取马呢?
轻轻吸了口气,清酌平静道:“风媒还有什么口述的消息?”
“……他说。去相柳城的人很少。也没有什么可供交换的特产之类的东西。就连行商,大约也是因为出身相柳才去的。”
“那可……有点意思了……”清酌低低道,她眉头拧着,表情并不轻松,与她同样,曲蘖的表情也谈不上愉快。
清酌见她的表情,心中也有些不安。她虽然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但就阅历来说,到底比起其他人是要单调些的,人对于未知的无法掌控的东西总是有着恐惧,这次碰上这么个事件,以她的本事,说要不动如山简直是梦。
转头去看曲蘖,却发现她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仿佛刚才瞬带着几乎要摇头叹息神情的人是另一人,清酌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在心里道,这大约就是所谓的差距?
曲蘖却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道:“无论事情作何发展,首先不能自乱阵脚。在年里,本来就不用指望会接到什么正常的任务。”她轻笑道,“这一点,在你决定加入年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吧?”
拜飞廉特殊的联盟制度所赐,年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大族,尽管它的确处在飞廉某大族辖区内的某座城里。
没有任何一部律法约束它。尽管它已经触犯了无数条律法。但因为完全不知道在哪里,要如何寻找,是以这已经成为各国各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照不宣的秘密。蛇行其道,年是游走在各大势力间完全中立又完全墙头草的一个团体。
这种民间组织遍布大陆各地。在已经亡国的东昆与桑迁都有这类组织。而曲陌并无此类组织,但官方上有替代。这类组织原则上绝对不参与政治,在不伤害他人的基础上,以雇主的意愿为行动准则。当然,飞廉也是如此。
几国间并不相同的一点是在于官方上绝对不允许的存在。刺客的雇佣,在整个大陆,都是违法的。亡国前的东昆即使通过了人口买卖的法案,也没通过刺客合法。但桑迁官方有一个专门执行特别任务的组织,隐。隐的一个分部,就是桑迁唯一的刺客组织——尽管除了隐高层的四位与桑迁的王,谁都不知道。曲陌和东昆,刺客却是完完全全的江湖人。两地的头目都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到底是谁,没人能回答,他把刺客这个角色扮演得很好,连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法寻找。据传它的总部就设立在曲陌桑迁与东昆交界的混乱地带,尽管曲陌与桑迁的战争早已在七年前结束,这块土地的归属却仍在争议中。
那么,年是怎样的存在?
与飞廉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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