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点这种意思。”何诗宜无奈的笑了笑。她沉思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这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徐霆,在你眼里,林霰是什么样的人?”
“林霰?她挺厉害的。”徐霆说,“如果易地而处,我自问做不到像她这样。她心志坚定,眼光也好,虽然遭逢不幸,但还是前进在正确的路上。我说句不应该的话,何诗宜,即使没有你,林霰也还是林霰。”
何诗宜微微一震,旋即苦笑,“是啊。我明明离她最近,却还没有你看得清楚。”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并不奇怪。”徐霆说,“再说,人们总是更愿意一厢情原的相信自己看到的才是真相。你那么喜欢林霰,她在你眼里自然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总觉得她很柔弱,需要我保护。从一开始我就这么想,后来虽然几次修正,知道她没有那么弱,可却一直没想过要改。我还一直在努力,希望能够替她承担一切不好的东西,只把好的留给她,希望她能在我替她营造出来的这个环境之中,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这么想是不是挺傻的?”何诗宜说。
徐霆看了她好几眼,确定她是真的在困惑,而不是想在自己面前秀恩爱,这才忍住了揍她一顿的念头,“是挺傻的。但是不傻还叫谈恋爱吗?”
何诗宜说,“可问题是林霰根本不需要。我这么做,她会不会觉得我很烦,觉得我限制了她的自由?”
毕竟这种一厢情原,将自己觉得好的东西一股脑儿给对方,不问人家需不需要的做法,有时候也是会惹人厌的。
“我又不是神仙,林霰会怎么想我可不知道。”徐霆说,“但是我不太同意你的观点。林霰是很厉害,但强大的人就不需要保护了吗?不见得吧。有些事情她自己是可以做,但她一个人去做,和你帮她做好,毕竟还是一样的。”
要不然,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地球还能不转、日子还能不过呢?绝大多数的事情,咬咬牙,我们都可以自己做到。但当身边有另一个人的时候,感觉就不一样了。不论是她因为心疼替自己做了,还是两个人一起去努力,跟自己独自咬牙坚持,那都是有本质不同的。
所以何诗宜做的事情,不会没有意义。
“是吗?”何诗宜有些不确定。
徐霆叹了一口气,“何诗宜,你知道吗?你跟林霰在一起的时候,不怎么像平时的你。但依我看来,林霰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怎么像平时的她。我就说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领会。”
她说着站起来,“让你这么胡乱塞了一嘴狗粮,我估计也吃不下饭了,你自己一边吃,一边好好想想吧。”
然后洒然一笑,迈步离开。
何诗宜微微一怔,继而笑了起来。
是啊,她在林霰面前,跟在别人面前不同,并不是扭曲了自己的本性去迎合林霰,是自然而然就如此了。有些是她本来的样子,有些是她觉得林霰会需要的,有些则是她希望林霰看到的。
——一个人不可能只有一种本性,哪怕是最亲近的朋友,也不可能彻底放开自己。但在爱人面前就不同了。
她是如此,林霰呢?
推己及人的想,林霰跟自己相处,也不同于跟别人在一起,但不一定就是在委屈自己。
她本来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何诗宜很确定这一点。
所以如果不喜欢,不愿意,林霰可能早就已经离她远远的了。——或者她何诗宜身上有什么让林霰愿意委曲求全的东西吗?没有。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犹疑的呢?
那个能够震撼她心灵的林霰是林霰,那个在她面前,从不表现自己的能干,只静静看她抢着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的林霰,也是林霰。
强大的人也需要保护,就算是林霰也有脆弱落泪的时候,也有需要别人支撑的时候。
所以她那些念头,本来就是庸人自扰。
想通之后,何诗宜自然不愿意留在这里蹉跎时间了,就像徐霆说的那样,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见林霰了。
让餐厅将自己点的饭菜打包,何诗宜带着这些吃的回到了学校。走到门口,她本来是想掏钥匙的,但想了想,没有这么做,而是按了门铃。
门几乎是在瞬间就被打开,好像林霰一直等在那里,就等着她按响门铃。
“你回来了。”林霰脸上也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开完门之后,就推着轮椅回去了。
何诗宜挠了挠头,跟在她身后往里走,“我回来了,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呢?”
林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着轮椅进了书房。何诗宜胡乱将手里的袋子放在餐桌上,然后跟了过去,便见林霰正坐在窗前。她坐的角度很奇怪,既不正对着窗户,也不是背对,而是侧了一个角度。
“我带了饭菜回来。”何诗宜说着,走过去站在林霰身后,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从这里看过去,正好远远的看到从校门口过来的道路。何诗宜心里忽然一动,陡然明白了过来,林霰平时一定时常坐在这里看着。所以无论自己是离开还是回来,她都能够看到。
看到了,自然就不惊讶了。
这一瞬间,何诗宜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觉得林霰真傻,又觉得自己更傻,因为她愿意为了这个傻瓜,去做这世界上一切的傻事。——只要她开口。
“你平时就一直坐在这里,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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