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先生回来时,一切均已尘埃落定。
望笙将那两只鬼眼都交给他,一叶也看了袁长飞手中牛皮纸上的阵法。
“此等禁术,不知害死多少人,真是罪过。”一叶脸色有些憔悴,神情间全是疲惫,“辛苦望笙,我不在这儿坐镇,还好有你和齐歌。”
被夸赞了的齐歌惨兮兮躺在床上,害他重伤未愈的望笙倒是受之不愧,反而从怀里拿出另一张残魄不全的地图,“这是我在王富村儿的得到的地图。”
一叶仔细地辨认一番,确定道:“是太阴山。”继而沉思半晌,道:“我这里有一个卷宗,正好与太阴有关,天师大会伤亡惨重,我不能离开,你和齐歌替我走一趟,查明真相。”
那卷宗上赫然写着:太阴山下不死人。
“不死人?”望笙奇道:“恐怕早就死了,成了魔吧。”
一叶否认道:“具体为何,传信的线人却也不知。但从种种迹象表明,确是活人。诸如宋嘉这类邪魔,将魔气附身人偶,再以人偶操纵,悄无声息地吸食活人魂魄,达到一定程度便可直接操控活人,是为以人养魔,但这不死人却不是。”一叶翻开卷宗,指着上面几笔勾勒出的图案道:“他直接吃活人血肉,对魂魄却无动于衷。”
“你好像对宋嘉很了解。”袁长飞道:“既然早知他善此道,为什么之前不大肆搜查人偶?”
一叶坦言,“先前我不确定混入天师中的便是宋嘉。幸得袁先生出手,金佛骨书的金刚经,用以对付宋嘉,也算是牛刀小用了。”
宋嘉附身昌雾的事儿,地府没有声张,袁长飞也没有宣扬,因此所有人都认定宋嘉死在了金刚经下。
事实上那本佛门秘宝的金刚经乃遇强则强的法宝,若是杀戮无数,罪恶滔天的邪魔,必定是魂飞魄散,归于尘土。但如宋嘉这种咋咋呼呼的怂货,却只是将其重塑的肉身打散,而他的魔魂则觑得空隙逃脱,藏在备用品昌雾身上。
可见当初定在宋嘉名头上的罪名,却有猫腻。
一叶将两只鬼眼收好,叮嘱望笙:“若是再见此物,务必小心。此去太阴山,万望谨慎。再不可如阴阳境中一般,什么魔物都敢出头。”
望笙点点头,心想当时要不是三净那个笨蛋冲进来碍手碍脚,他早就把宋嘉这个大魔头收拾了。可见猪队友比邪祟还可怕。
可对一叶的话,望笙从不顶嘴,也只有在一叶面前,他才乖巧得像个孩子。一叶很满意望笙“知错就改”的态度,请出早已等候在内室的几人来,“此事危险,还是人多一些安全。陈星和徐秉直都已经相熟了吧?芟菼和三净也是非常优秀的驱魔人。你们六人守望相助,我才能放下心来。”
望笙的表情:好像生吃了一百只苍蝇般难看。
三净:“臭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儿!要不是我佛秘宝掐在你们手里,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走一路!”
望笙:“嗯嗯,说得太好了,区区一个鬼打墙都能困你半天,如此看来没个一两年是到不了太阴山的。”
两人嘴仗升级成干仗,砸了一桌子茶具,被齐歌全赶了出去——这是齐歌的房间,一叶来探病,顺便做战后总结。
齐歌:“呜呜呜,师父,我都这熊样儿了,还要去太阴山找什么不死人吗?”
一叶叹道:“线人传来消息,那不死人反复不停地描绘一个阵法,其纹路恰与宋嘉使用的一样,我担心又有人借用此禁术危害生灵。此禁阵绝对不能公布天下,派你去也是想将影响压缩最小。”说到这儿,神色更为严肃:“务必要将此事瞒好,否则人族必起祸乱。”
齐歌知晓厉害,将那残破的牛皮纸揣入怀中,“师父放心,弟子晓得。”
一叶侧耳听了听屋外动静,望笙和三净已经打出了小院,隔着墙院隐隐传来狗叫声,可见已是走远,便小声说道:“还有一事,帮我留意。”
齐歌恭敬聆听,一叶附耳叮嘱:“注意袁长飞。”
“师父可是觉得他有不妥?”
一叶点头,“我总觉得,他与那宋嘉是老相识。”
齐歌原本也是要提防袁长飞对望笙有企图的,但后来受了伤,反倒打消了念头,此时一叶一提,他又生警惕,“师父放心,我一定会保护望笙的。”
一叶满意地点点头,又给了他几瓶养伤的灵丹,这才离去。
望笙如愿以偿地将三净揍成猪头,终于神清气爽地回房。癞皮在陈星等人面前装得仿若真狗,待到无人处,立刻原形毕露。
“我劝你最好别去。”
望笙:“为什么?”
“我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望笙:“你还会算卦?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癞皮嘲道:“我们这种天地自生的魔物,对危险的感知不是你们这些凡人能理解的。太阴山与鬼王山相距不远,便是上古时期,鬼王山也是凶名赫赫,我建议你接别的任务,不要自寻死路。”
望笙想了想,正色道:“一叶先生交代的事情,便是赴汤蹈火,我也必须要去。”
癞皮摇摇头,再没多言,翻身躺倒地上,开始蹭后背。
望笙见袁长飞站在院子唯一的一颗古槐下出神,便撇下癞皮,凑了过去。虽然他知道自己对袁长飞的“喜爱”很大程度源自“种子”对“母体”的依恋,但望笙依然相信袁长飞不会害他,这种直觉来的莫名其妙,尤其在直面宋嘉被万箭穿心的那一刻,他从心底生出了一种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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