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启蒙
山路曲曲折折,他走了近四十里才看到一户人家,此时天色已晚,前方依旧是连绵起伏的森森群山,姚溪暮决定在此借宿。
这是一栋位于一处山坳的两层小楼,靠山而建,庭前的篱笆上布满了斑驳的青苔。
“有人吗?”姚溪暮走近院门,慢步踱了进去。屋里屋外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姚溪暮左顾右盼,嚷道:“有人吗?”
没人答应。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姚溪暮确定真的没人,便不再有所顾忌,推门而入。屋子里黑乎乎的,他摸黑取出打火石点亮了烛灯,四处瞧了瞧,发现门后有柴,缸里有米,桶里有水。灶上有锅,旁边还有碗筷。
“哈哈哈哈。”姚溪暮拍着手笑起来,“运气不错。”他给自己做了一锅米饭,一边吃一边想:这一带都没什么人家,这个地方可能是给过路人留宿的,修建房子的真是好人啊。
吃了饭他摸到二楼,二楼有几间空房,布置简陋,但角落铺有干干净净的稻草。姚溪暮摸了一把,觉得干燥柔软,便没有多想,躺在上面就睡着了,睡到半夜,却听到楼下有声音。姚溪暮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起,瞬间将破晓握在手中。他竖着耳朵听楼下动静,只道是有人进来歇脚,但声音却像打斗,又无兵器碰撞之声,倒像rou~搏,间或有几声似痛苦又似痛快的shen~吟,古怪之极。
姚溪暮在黑暗中眨眨眼睛,决定一定要去看个究竟——指不定能看到别人在练绝世武功呢。他蹑手蹑脚打开门,踮起脚,将脚步放得极轻极轻,缓缓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悄悄探头张望。
楼下有灯,灯半昏,不过已经足够看清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有两个男子,均为赤_裸,以奇怪的姿势交叠倒在桌上。下面那人肌肤如玉,此处删去33字,上面那人拉开他的手,俯身亲吻,辗转深情,啧啧有声。姚溪暮虽已是个半大孩子,但他平日在落梅山庄清静度日,最多和几个婢女扯扯闲篇儿,对于男女之事都是模模糊糊,一知半解,对这龙阳分桃更是闻所未闻。方才看了半晌,原本以为两人tuo_光衣服是为了练某种特殊心法,一上一下正是在搏斗,因为他在云纹楼里看到的武功心法上画的都是tuo_光衣服的人,那是为了确认穴位。可他看来看去,总觉得姿势不像练武,又看了良久,直到看到两人亲吻,才如恍然大悟一般,心中突突狂跳,本能的感觉到自己撞见的是一对野鸳鸯的欢_爱。他觉得羞耻起来,转身回了房,将房门栓好,重新躺在床上。
楼下的动静依旧,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听来格外清晰。姚溪暮的身体深处有些躁动不安,奇异而陌生,让人无法入睡。于是他坐起身,调理内息,半盏茶的功夫气息才一一归顺,他长出了一口气,闭眼睡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姚溪暮条件反射地醒来,翻身下床就要练剑。看到周遭摆设,方才记起如今没有在落梅山庄,不用早起练剑。但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还是起床穿戴整齐,准备下楼。
楼下如昨晚才来之时一般静悄悄,没人,姚溪暮半夜看到的好像是一场梦?姚溪暮撇撇嘴,看见他放在桌上的蜡烛已经被移到了炉灶上,已经快烧到底了。昨晚看到的才不是一场梦,肯定也是来此歇脚的人。烧了一锅热水,泡了一碗剩饭,唏哩呼噜吃了个干净。
吃饱了继续上路,弯弯曲曲的山路越走越宽敞,越走越平整,路过了两个小镇,到了一户农家借宿了一晚。到了第三天上路,没走几里就远远看见有高耸的城墙。路上人烟渐渐多,有挑担的、背筐的、提篮的、牵驴的……进城的人很多,路上越来越热闹。这时城门还未开,姚溪暮混在人群中,排队等候。
太阳升起来了,姚溪暮看见城门上的写着“昭城”二字,心道自己走的路是对的,再顺着往北走,就是去京城金陵的路了。
回了金陵,就要好好调查一番当年的事,为爹娘报仇。姚溪暮闲来无事之时常常将家里的事翻来覆去的琢磨,他记得当时他爹跟谁交好,谁来过家里。那时候他年纪虽小,但也偷听过父母交谈,父亲那是常说起过一个人,说那个人权高位重,心思极深,谁谁谁下狱,谁谁谁流放都是那人的主意。父亲还打算另谋出路,调离出京,谁曾想还没来得及,就出了事。
还有爹最后给他的那个信物,姚溪暮现在想来仍觉得蹊跷,他明明放在身上左右不离,怎么会到了落梅山庄就不见了?而且他从金陵走到皖南的落梅山庄不下千里,那时他只有八岁,关于这段旅程的记忆好像凭空消失了,无从想起,只有模糊一片,他记得从家里逃亡出来的那个夜晚,他先跑到了外公家,外公派了人连夜送他出城,然后呢?那段记忆仿佛凭空消失,他模模糊糊的就进入了落梅山庄的梅林,遇见了下山放炮仗的江晚舟。
金陵还有母亲的族人,一别经年,也不知外公他们如何。
姚溪暮抿着嘴,搔搔头,心里堵得慌。我还小呢,他想,为什么要做这些复杂的事?想想都这么难办,做起来就更麻烦了。我得先去打探清楚,可不能瞎胡闹,要是乱来,把命丢了就太不好了。还有那么多好玩的我都没有玩过,我连青楼都没有去过,花酒也没喝过,死了那才是大大的可惜。
他靠着城墙进行了一阵浮想联翩,没有注意城门已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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