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拘礼,泓宜和翠翠她们呢?先生呢?”景姝问。
“回主子,泓宜姐姐和翠翠姐姐今早一早就去了店里,先生近来卧病在床,在房间歇息。是否要派人去请泓宜姐姐她们回来?”
“不用,我去看看先生,她们二人回来后通知我即可。”说完转身往对面的房间而去。
留下的人绷着的神经猛然松懈下来,很快反应过来,迅速跑到在打扫房间的孩子面前说什么。
白景姝在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才道:“先生,是我。”
推门进去,一股苦涩的药味立刻扑过来,景姝容色不变,这味道,她已经闻了很多年了,掀开珠帘,“先生?”
几步上前已至床前,孔老先生听到她的敲门声已经拉开了帷幔坐起来靠在软枕上,呼吸粗重,胡子颤颤巍巍,“你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景姝眼眸凝滞,才带着笑回答:“我本不在京都,所以一直没来。”说着倒了杯桌上的热水递给床上的老人,“先生可是风寒之症?”
孔凡接过水喝了一口,觉得干涩的嗓子好多了,“嗯,人老了总是这样,天一变就熬不住了。”
景姝将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可是伺候的人不尽心?”
“没没,本就是我这个老头子啊,咳咳咳……弱得很。”就说这么几句话,他已经喘得厉害,脸色蜡黄,精力不济。
“那先生先歇息罢,我会常常来看先生的。”
孔凡没客气,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体贴照顾躺了下去闭上眼,在人离开之际轻轻道:“近来我总是梦到十几年前的事。”
脚步一顿,白景姝头也不回,“先生放心,在下说过的事情,从不会食言。”
院中的两个侍女见到她战战兢兢,垂着头大气不敢出。白景姝颇为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真的很可怕?她换了一身装束,女扮男装,照理说她这个病秧子,本不该给人带来威胁才是。
好在一个多时辰后,翠翠和弘宜她们回来了。
两个伺候的侍女没有任何掩饰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主子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曾斥责一句话,但想起翠翠和弘宜她们二人的教导,顿时觉得主子远在天边,本在天上的人一下子接近自己,自然是害怕得腿软。
“主……子主子?”翠翠一踏进房间见到手执书卷坐在椅子上的人,惊讶得结巴,指着她张大着嘴巴。
翠翠在后面推了她一把,两个人才齐齐行礼。
白景姝放下书望过来,微微颔首,“过来。”
弘宜和翠翠二人对视一眼,一下子就跪了下去,翠翠道:“翠翠和弘宜闯下大祸,请主子恕罪。”
低低的笑声从苍白的唇间溢出,她勾起嘴角,“我一刚回来,你们就又给我惹事了。”语气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不知是不是以前的教训太过深刻,以至于二人同时后背一凉,要进来奉茶的侍女见到跪在房门中央的翠翠姐姐和弘宜姐姐,手中的茶杯一下子翻落,她也猛地跪下来请罪。
白景姝揉了揉太阳穴,她从来都没想过弘宜二人可以将事情完美办好,毕竟阅历经验都摆在那里,若完成得极为出色,可真真要惹人侧目了。
因此,她们出错,自己并不意外,可是,这般害怕做什么。她又不会吃人。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她对着前来奉茶的侍女道,“你先退下。”
那侍女倒也是个通透的,退下去后体贴地将门给掩上。
“你们过来仔细说说,发生了何事?”
弘宜和翠翠走进,将脑袋垂在胸前,像是要奔赴刑场。弘宜一口气将事情说了出来:“我们照着主子给的名单往各大府中送上等丝绸,那些贵族都特别满意,京中已经很少有那般好的料子了,更何况我们主动送过去,他们不用去争去抢,所以上等丝绸前两天这般,生意特别好,不过十几匹,我们就卖了几百两银子……”
白景姝示意她闭嘴,“翠翠,你说,重点。”
弘宜茫然抬眸去看她,只触及到那双深沉的眼。她好像做错了事情。
翠翠上前一步,“本前两天都相安无事,只是近来这些天总有些人到店铺里去闹,一会说丝绸质量不好,一会说价格太高,甚至还有动手的,不过因为我们有人手,还好,但是今日,有人带着一大批人……砸了店,……说我们卖的丝绸有问题,等做成衣服穿戴后,全身都是起红疹子,还要我们赔钱……甚至……甚至上等丝绸送上门,有些也拒绝了。”
说完后怯怯地看主子,没有想象中的暴怒,连表情都没变过。
“没了?”
翠翠心惊胆战地摇头,“没,没了。”
白景姝摇摇头,很是无法理解二人的悲痛和胆怯从何而来,淡淡反问:“区区小事就慌成这样?”
翠翠:“……”
弘宜:“……这事儿不小。”
白景姝眉眼微冷,“这种事,以后你们会遇到很多次,并不是大事,与其说请罪,还不如好好想一想怎么做。”
弘宜急得眼眶发红,“主子,他们把店都砸了,甚至……甚至还往丝绸上泼了水,好多人都看着,也不敢上前说句公道话,我们的人还被打了,主子怎么能说……”
“弘宜!”翠翠立刻阻止她接下来的话,这孩子一天到晚说话每个约束,想什么说什么也不看看场合。
白景姝坐着看都懒得看她们,继续垂眸看着自己的书,头也不抬,“今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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