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很久很久以后,苏愉都还记得,那次的场景……
人心,有时候真让人恶心。
这句话说的真好。
那个宅子里的人一个一个的被杀,无论男女,无论老幼。苏愉看着一个一个人倒下,张口想同小楼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那些人的血,苏愉甚至觉得那些人的血都洒在了自己身上。
苏愉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衣服,乱糟糟的衬衫,虽然皱了点,还沾了些尘土,但并没有血迹什么的,顿时长呼了口气:万幸!
苏愉不明白,那些土匪打劫抢掠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灭人全家?莫不是怕官府追查?呸,这导演编剧也忒没水准了,这群人敢拉打劫还怕官府?
然而很快苏愉就知道那些为什么是为什么了。
宅子里的男丁很快全被杀了,只留着一众女眷哭的东倒西歪,当真是做孽。
不久,自庭院的左侧圆拱门走出来个穿蓝衣的男人,手持着折扇大摇大摆的走到那土匪头子面前,打了揖:“这回真谢谢大当家了。”
旋又回过头去高高的俯视底下的一众女眷,唇角挂着阴狠的笑:“各位现今可安好?”
约摸是是宅子老祖宗的老太婆见了来了先是惊愕,旋又恍然大悟,骂道:“你这个畜牲!”
男人闻言冷笑:“多谢,在你把我扫地出门以前我还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是畜牲。”然后啪地打开折扇装模作样摇了几下,又道:“今儿是老夫人寿辰吧,晚辈特地带了份大礼来。”
合上折扇,男人拍了拍手,原本站成排的一众土匪齐齐让开,身后是用块红绸子盖着的东西。“还请笑纳。”
众跪坐在地上的活人睁大了眼睛想知道眼前这人想做什么。
男人双眼微微眯了下:“烦请二位兄弟帮忙把这礼……给老夫人瞧瞧。”
然后那绸子应着他的话被掀开,里头居然是……
黑漆漆的十六口棺材!
一群女人一阵骇然,甚至忘了哭泣。
连苏愉看着都倒抽了口冷气——合着那些个棺材是这么来的。
那男人又笑道:“凌家十六口人,每人一个。”
老夫人惊诧过后便是歇斯底里的大骂:“凌渲你不是人!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凌渲皱了下眉:“你还记得我姓凌?你把我踢出门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姓凌?”
凌渲开始笑,笑容狰狞难看,眼底却恍惚闪过一丝悲凄。
那凌家的老太婆一时哽住了不知道说什么,末了哇的吐了出一口血来,老泪纵横含糊地哭骂道:“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凌家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悖祖忘宗丧尽天良的东西!”
那叫凌渲的男人阴寒一笑,猛地俯下身右手伸出卡住那凌老太的脖颈:“我不是早不是凌家人了?你凌家的祖宗关我什么事?何况,”凌渲眼底的恨意更甚,“你也说了是你们凌家作孽。凌老夫人,欠了债……是要还的。”
苏愉眼睁睁地看着红灯照映下凌老太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一点一点地扭曲,瞳孔开始泛散,然后……
苏愉感觉自己胃里好一阵翻腾,跟先前看到那些“腐尸”的恶心感不一样,苏愉亲眼见着一个生命在另一个人手里一点的流逝,那种感觉根本不能用恶心来形容。
凌渲松了手,任那还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的凌老夫人倒在地上,眼角微微扯了下,右手不自在的在衣服上蹭了蹭。
然后他缓缓踱回那土匪头子身旁,笑了笑,突然伸手抽出旁人的一口挂在腰肩的一口刀,毫不犹疑的朝一个被捆绑着的,跪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眼里还噙着泪水的丫头砍去,那个丫头甚至还没来的及惨叫就倒地不动了,睁大的眼眶里的泪也还没来的及掉下来。
之后同样的场面上演了一次又一次,凌渲的脸上写满疯狂。
苏愉有种作呕的冲动,想迈开步子走开,却不知缘何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异常,根本不听他使唤。而从头至尾小楼都不曾发一言。
最后一个。
是那个在艳巷里苏愉所谓“一见钟情”的女鬼。
凌渲咧嘴朝她笑笑,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动手,佯作恭敬的喊了声:“小姐。”
却是满满的嘲讽。
两两对决
那女鬼,哦不,凌家小姐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睛却倔强地瞪着眼前身上沾满了他亲人鲜血的几近疯狂的男人。
凌渲笑意更深了:“小月儿,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会报复,迟早我会报复,我要你们凌家人全都不得好死,我会亲手,把你们一个个的送入万劫不复……”
凌小姐闻言这才有了反应,冷冷笑了笑,然后道:“恐怕,你没有这机会了。”
话音未落便见她朝凌渲伸出原本该是被缚住的双手,凌渲根本没来的及作反应便见凌小姐双手直接抓住刀身,他潜意识的想躲开,不曾想那看似柔柔弱弱的大小姐竟然在抓住刀之后发狠的刺进自己的身体里——
“凌渲,你不会有机会的!”
凌小姐因极痛苦扭曲了原本美艳的五官,满面嘲讽地看着凌渲断断续续地道:“你说过的话我……我……我当然都记得……可是……哈哈哈哈……凌渲,我不会……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的……”
凌家小姐凌月,在凌渲疯狂的空档儿使了浑身解术挣脱双手,决绝的选了自尽——
“我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我自己手上……哈哈哈哈哈……咳咳……凌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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