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圣殿中,江湖群雄将擂场围得水泄不通,乌压压的一片,众目睽睽皆是望向傲立场中的朱浩昌。紫衣金冠,面容沉静,仅有眉梢处有一丝飞扬,当真是贵不可言,方才抬手间剑气翻覆的风采,夺目耀眼。
他犹如一轮朝阳,光辉越来越盛,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武圣殿尽处伫立的武圣石像,洁白如玉,好似也被龙门剑气所激,恍然间发出淡淡的白辉。那一双看破世间红尘的眼似乎盯着这位龙门传人,也似乎是看向他身后的人群。
张元宗对着周围几人淡笑道:“看客是不能再做了。”几人顿时心中一动,眼眸亮光一闪,他终是要出手了,这个男子总是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也许接下来将会破解这份神秘。巫千雪轻声道:“小心。”张元宗微微一笑,若春风拂面,温和道:“放心。”
张元宗起身后轻弹衣衫,并未直接进入擂场,而是转身向人群中走去,来到一位昆仑弟子前,诚恳道:“兄台能否借剑一用?”那人睁大双眼顿时怔住了,完全反应不过来,一时间呆愣当场。
张元宗不以为意,浅笑又道:“兄台能否借剑一用?”那人立马醒悟过来,连忙将手中长剑递给对方,张元宗轻笑道:“多谢。”那人看着对方温润如玉,风采卓然,不由有些自惭形秽,兀自傻笑几声。
众人皆大惑不解,他参加武圣殿比斗,徒手而来,竟还需临时借用他人之剑,这也太不把比斗放在心上了,他的对手可是太一教、龙门和云家这些盘踞武林的庞然大物。场中朱浩昌的脸色兀自一沉,内心重重哼了一声,何必如此装模作样。
这时候谢东来望着那局促的弟子,颇为不喜,遂面带微笑起身走向张元宗,道:“张公子,且慢。敝门弟子的铁剑殊为普通,不堪一用,我的佩剑还能勉强入眼,如不嫌弃,就用我的好了。”众人皆向热络的谢东来投来惊异的目光。
张元宗微笑道:“昆仑乃当世大派,贵派弟子手中之剑岂是凡品。多谢阁下美意,在下实在受之有愧,而且这把剑已经是上上之选,还请阁下不要介意。”谢东来有些讪讪地收手,他突然想起见过张元宗惊鸿一瞥的出手,点头道:“对张公子来说,什么样的剑也不过是陪衬。”
张元宗轻笑几声,道:“在下汗颜,当不得此论。若有机会,还请阁下指点几招剑法。”谢东来脸皮浮现可疑的淡红,他心知肚明张元宗比之不知高出了多少,却如此言语,算是给足了他颜面。他大笑道:“我倒要向张公子多多请教。”
张元宗微微颔首,轻挥长剑,云淡风轻地来到场中。青衫落落,眉目疏朗,浑身散发着晨曦一般的光辉,有一点清凉又有一点暖意。他不霸道,不强势,不尖锐,不狭隘,不平凡,他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没有一丝尘埃,拥有通透心境,浑身光彩流转如意。
朱浩昌望着犹如一泓温泉的张元宗,瞳孔深处燃烧起莫名的恨意,脸色愈加阴沉。他盯着张元宗手中普通以极的铁剑,面带一丝讥嘲,道:“你倒是有恃无恐,看来龙门的武学早已入不了你的眼。”
张元宗默然地盯了朱浩昌半晌,轻叹道:“月前,听闻你代龙门而出,我起初还不相信,未曾想竟是事实。你为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朱浩昌闻言冷笑一声,冷冷道:“不可为?为何不可为?!我偏偏不信这个命!”
张元宗微微皱眉,摇头道:“你太过执着了,到最后会付出代价的。”朱浩昌斜睥了张元宗一眼,嘲讽道:“代价?我倒要看看是何代价,还没有我朱浩昌付不起的代价。”张元宗面露忧色,良久方缓缓道:“师兄,往事的对与错皆已化为尘埃,何必自缚己身,不得自由。”
虽然两人谈话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刻意隐瞒,修为深厚,耳聪者不在少数,听闻他们的言语,早已如五雷轰顶,脑子里一阵轰鸣之声,原来朱浩昌和张元宗竟是师兄弟,当真是难以置信,而且看情形两人的关系好似不和。
张水衣、巫千雪、花未眠等几人也是面面相觑,惊异地望着场中两人,张水衣纳闷道:“大哥何时多出一个师兄了?他不就一个小师弟么?如此说来,大哥岂不是龙门中人,这不可能啊,一寸山上就只有爷爷、大哥、青岩和我四人,从未见过他人。”
花未眠问道:“难道平时你们就没谈论过关于龙门一些事?”张水衣也顾不了同她的芥蒂,暗自思索一番,摇头道:“自我记事起就和木爷爷、大哥生活在一起,后来青岩也被木爷爷带回一寸山。这么多年,我未曾听过龙门之名。”几人闻言心中满是疑惑,却又无话可说。
场中,朱浩昌嘲讽道:“我怎么担得起你一声师兄,以前既然是个错误,那么现在以及今后我都不可能是你师兄!”他语气竟渐渐变得有些激动,仿佛那一声“师兄”勾起了他不愿记起的过往。
张元宗仿佛早已知晓他会如此,眸眼一垂,不去辩解,有些伤怀道:“你如此作为,已是坏了龙门的规矩。”朱浩昌怒极反笑道:“规矩?你们愿做那墨守成规之徒,我却是万万不会!我如何行事,岂轮得到你来指摘!”
张元宗静声道:“龙门的规矩,不可违背,这与墨守成规与否没有关系,因为遵循它本是为了江湖的平衡。”朱浩昌仿佛忍不住内心翻涌的愤怒,浑身剑气一激,哪还有方才冷静傲气的模样,张元宗不以为意,轻挥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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