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陵渡,九宝楼。
金大老板作陪,张元宗一行人聚于三楼,仿佛置身于山野灵秀之间。聆听丝竹之悦耳,品尝美酒之醇厚,一览水波之浩淼,好不悠哉。在座之人除却陈清玄,金不乐皆识得,然而对于这位时而真挚时而狡黠的灰衣男子,令阅人无数的金大老板也心生惊奇,蕴含一丝沉凝。
自从吞灵蛊阴阳融合之后,陈清玄愈发迷雾重重,张元宗眸底浮着一抹清愁,犹疑一番之后,方道:“这一回太一教铩羽而归,更损失了一位长老,太一教主恐怕会迁怒他人,千雪的处境极其危险,所以我必须尽快赶往九幽山。”
若不是张元宗挡住太一教主,苏家必定灰飞烟灭,恰因如此,其红颜知己巫千雪或会受到牵连。苏航明白其中关窍,毅然道:“我们兄弟俩愿意同张兄一道前往,救出巫姑娘。”一旁的陈清玄笑容纯净,附和道:“我也去,直接杀了太一教主,岂不快哉。”
张元宗淡笑道:“这件事我已有安排,太一教的元气并未有损,苏掌门伤重,苏兄理应留守苏家,以防不测。舍妹的安危我也不能不顾,花小姐先陪同陈兄前往囚龙寺,助水衣除去魔性。我一人前去九幽山,也可便宜行事。”
苏航心知张元宗说的在理,沉心一思,不容置疑道:“让二弟陪张兄走这一遭,他对九幽山比较熟悉,也可省去不少麻烦。”太一教盘踞的九幽山,群峰巍峨,尤以九峰最是险绝,要想寻到巫千雪的所在,确实要费一番工夫。
张元宗闻言心中一动,道:“那就有劳二公子。”苏未名恭敬道:“张兄对苏家有大恩,未名没齿难忘,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助张兄救出巫姑娘。”他深知太一教主之可怕,也能想象到张元宗付出的是什么,因此他愿肝脑涂地以报大恩,这是苏家人的气节。
陈清玄举杯示意,道:“你还欠我一场比试,我在灵鹫峰上等你。”张元宗持杯应允道:“陈兄相邀,岂敢不应,我也很想知道吞灵蛊真正的威力。”陈清玄一饮为尽,无邪的神情中有什么在翻涌,张元宗眸光淡淡,胸中激荡。
待送走陈清玄、花未眠和莫忆之后,金不乐为张元宗和苏未名备好了船只和人手。子陵渡是灵水、青水、巫水的交汇之处,而青水自西向东途径九幽山,水路虽慢于陆路,但距离却近得多,耗时反而较少。
临上船前,张元宗忽然将金不乐叫到一旁,道:“金先生,在下有一事相求。”金不乐微觉纳闷,道:“张公子但有所求,金某自当竭力办到。”张元宗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金不乐,慎重道:“我知金先生必有特殊的渠道,请务必尽快将此信交到云掌门手上。”
金不乐接过信封,疑惑道:“张公子是否有什么难处,金某愿尽些绵薄之力。”张元宗望着江水滔滔,心中如是滔滔,片刻后方道:“陈清玄多半是敌非友,然舍妹已然成魔,暂时还需借助他的灵蛊。我担心他在囚龙寺会有所不轨,所以希望云掌门能够先一步前往灵鹫峰,一来可将信中情形告之,二来他若在,我也可放心。”
金不乐闻言心中一惊,遂郑重道:“张公子尽管放心,此信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交到云掌门手上。”张元宗抱拳称谢,其实有一件事他并没有明说,张水衣被其用龙门秘术封闭了六识,至于解法因陈清玄在侧他不便授于花未眠,遂记录在此信之中。
那日桃园中,莫子虚单独与张元宗秉烛夜谈,尽述自己对蓬莱所知的一切,其中提到蓬莱十大长老,分别以天、地、人、鬼、神、阳、阴、病、妖、境为号,实际上是出自于道家经典中提到的十种魔。
十魔之一的妖魔,意为木石qín_shòu之精者,而这位长老恰是擅长驱蛊御兽。陈清玄出现的突然,又能令毒蛊唯命是从,其真实身份到底为何,吞灵蛊又厉害到什么地步,张元宗皆非凿定,唯有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船只顺流而下,张元宗与苏未名虽不是多熟稔,但沿途仍与之谈起剑道心得,苏未名自知虽为探讨实为传授。张元宗一边谈论剑道真意,一边随手演练各派剑法,甚至还施展了不少失传的绝学,苏未名本就悟性极高,此时如痴如醉,受益匪浅,既惊且佩之余不由想起昨日的情形。
墨兰阁中,顾惊仙心如铁石,青丝剑织成天罗地网,杀意腾腾,欲绞杀青衣男子。陡然间,剑意如汪洋卷起惊天巨浪,似乎整个墨兰阁都在战栗。张元宗卓立于青丝剑之中,一颗剑心纯粹清明,无数道剑气环绕周身,如是剑中帝君。
他向前踏出一步,青丝剑也随之移动一步,却难再靠近其身半寸。顾惊仙墨黑的眼眸中蓦然大亮,葱指连拨带弹,青丝剑风云变化,凌厉锋锐,却伤不了那人分毫。张元宗踏出一步,剑指斜划一招,如此周而复始,青丝剑如红叶飘落,最终只剩下萧瑟之意。
千峰争英雄,浅滩走蛟龙。雾霭重重,九幽奇崛破长空。日走月移零落,四时行焉萧瑟,芸芸当庭中。崖下生古松,扁舟过万重。一峰奇,四野寂,雷风动。胸生层云,欲览群山道朦胧。庄生蝶化未成,老氏西出杳踪,巍峨无惊鸿。只影匆匆过,回首云海浓。
九幽山所在区域的地势与南疆山脉连贯起伏不同,山峰林立,不计其数,高低不同,言高直达云天,言低类似丘陵。其中有九峰奇绝异常,八峰屹立八方环卫一峰,尤以中心这一峰最是雄伟挺拔,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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