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孟庭从袖中掏出帕子递给陈如,轻声道:“伤心伤身,就算为了陈念,仙子也要保重身体才是。”等陈如接过帕子擦了眼角泪珠后,方才继续道,“婉镜仙子一向安好,只是不问世事,闭门不出罢了,仙子不必忧心。”
陈如勉强笑道:“那便好。”她伸出手摸了摸陈念的头,陈念扑进陈如怀中,闷闷道:“娘亲一定会好起来的,娘亲才不会死!”
“是娘亲不好,娘亲说错话。”陈如搂紧陈念柔声道,“念儿原谅娘亲好不好?”
陈念闷了半晌,从陈如怀里抬起头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娘亲要保证不再说这样的话!”
“娘亲保证。”陈如捏了捏他的鼻子,“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哭鼻子了?”
陈念急忙抹眼睛:“我才没有哭,娘亲看错了。”
陈如笑道:“是是是,我的小男子汉才没有哭。”她忽然记起一旁的薛孟庭,不由有些尴尬,“倒是让薛道友见笑了。”
薛孟庭摆摆手:“无妨。”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着实松了口气。
听陈如一开始的话,明显已是心存死意,如今被陈念这么一闹,倒是振作了些精神。这对薛孟庭来说实在是件好事。
要知道,原著中说得明明白白,要不是因为陈如被义兄逼死,陈念就不会黑化,也就不会掀起后来的腥风血雨。所以陈如至少得是安乐死,最好呢,是一直活着。这便是薛孟庭来这里找到陈如的原因之一。他得想尽办法让陈如好好活下去。
说起这一点,薛孟庭就想咬牙。
原著的这副身体也姓薛,但作者没说他叫什么,只说他是邬城薛家的老祖。而逼死陈如的义兄就是这个邬城薛家的族长,叫做薛通。但对薛通做的这件事,薛家老祖可是半点都不知情。
薛家老祖是凌空门的执法长老,生性孤僻,一门心思修炼,哪里有空管这些小辈的腌臜事?但黑化后的主角三观早就跌破下限。他在陈如墓前历下心魔誓,不杀尽薛家满门,此生誓不为人。即便陈如死前告诫他千万不要为母复仇,他也是全然不管的。
薛孟庭还记得当初在书评区感叹,恋母癖惹不起啊有木有,薛家老祖完全就是躺枪。及至后来,陈念在小洞天里将薛家老祖的骨头一寸寸捏碎才给他一个痛快,竟还如此言道:我知道你并不知晓此事,但若不是你是凌空门长老,薛通又怎么敢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当时薛孟庭还觉得挺有道理的,毕竟薛通确实说过,我薛家老祖乃是堂堂凌空门执法长老,就算你陈如的师尊亲自前来又能如何?我家老祖难道不能护得薛家周全?这句话的威力堪比我爸是李刚,一下子把人民群众的仇恨值全部拉到薛家老祖身上了。评论区里说得好,有这种后辈,薛家老祖能是什么好东西?
往事不堪回首,薛孟庭要是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个“薛家老祖”,当初坚决不会再在类似的评论下面欢快地回复“+10086”“+手机号码”,这不是坑爹而是坑祖宗啊!
可惜没有后悔药吃,薛孟庭只能咽下自己的一口老血。
不过怕什么?现在一切刚开始,陈念还是个警觉心比一般孩子高一点的小正太,他来这里的另外一个目的不就是为了在陈念面前怒刷好感值吗?
薛孟庭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下自己两个目标,一是让陈如活得越久越好,二是在陈念心里根植下薛家老祖真是个好人一定不能杀他这样的想法。
陈如见他又许久不说话,不由道:“薛道友似是有心事?”
“啊?”薛孟庭忙正一正身体,面瘫脸却省了掩饰,“在下只是在想仙子为何不敢去见婉镜仙子?想来其中该有隐情才是。”他一出口就知道坏了,陈如和妖魔王的事怎么能拿出来说道呢?扯哪个也比问这个好啊。
想也知道,陈如身为沉湖派掌门的关门弟子,却跟着妖魔王跑了,廖婉镜心里能痛快吗?他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薛孟庭后悔不迭。
果然,陈如面色黯淡下去:“陈年往事。伤了师尊的心,不说也罢。”
陈如不开心等于陈念不开心,薛孟庭连忙补救道:“是在下唐突了,仙子莫怪。”
“哪里。”陈如打起精神,“还要多谢薛道友特来告知师尊近况。”
薛孟庭却道:“在下并非为此前来。”他拿出早就编好的理由煞有介事道,“我近日闭关后颇有感悟,但因身在凌空门中久未出门,竟不能理出头绪来。后来意外得知仙子居于此间,心中若有所动,当下便赶来此处。方才一到此间,只觉神思恍惚不能自已,想来此处便是在下的机缘所在。因而在下意欲在仙子所居之旁建一草庐,以作冥思顿悟。不知仙子可否行个方便?”这一番话说得饶舌,好在薛孟庭已经暗自排演多次,倒也顺溜。
他见陈如沉吟不语,想了想忙加了一句:“仙子放心,在下只需冥思,想来不会扰了仙子清净。”
陈如却笑道:“哪里有什么扰不扰的。只是此处山穷水恶,灵气不佳,道友却要仔细斟酌。”
薛孟庭十分想像他的掌门师兄一样,捋一捋下巴上的长须装一把逼。但苦于没有道具,他只得故作深沉道:“机缘至此,是天意了。”配上他的面瘫脸,倒有几分高深的味道。
陈如笑道:“既是道友机缘,我怎敢再做饶舌?”
目的达成,薛孟庭心里比了个yes:“多谢仙子,等一会我便在旁边结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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