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几天就多辛苦些好了。”
兰妱:......
翌日,兰家。
近年来兰妱的父亲身体并不怎么好,好端端入了一场大狱,虽说最终被放出来了,但还是受了些惊吓,昨日回到家中后就病倒了,不过大夫说了,并不碍事,只是受了惊吓,在狱中有些亏损罢了。
兰妱回到家中之时众人只当她是特意回来探望她父亲和大哥的,她母亲孟氏便直接领着她去了主院中。
兰妱去到房间之时,兰二叔兰二婶都在,难得平日都在书院里的弟弟兰恩庭还有二叔家的兰恩林也都在。
因着皇帝和官府要息事宁人,外面,包括兰家人都尚不知道那暖香墨投毒一事真正的主谋是他们家的好二叔二婶,因着正好兰家“失踪”了一个小伙计,便只当就是那小伙计受了人收买,落那夜见草陷害他们罢了。
兰妱走到门口之时就听到兰二叔兰二婶正在问着兰妱父亲和大哥狱中之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什么。
兰妱顿住脚步,就听到屋中兰二叔嚅嚅道:“大哥,那府尹老爷就说是那小伙计落毒陷害咱们家,但好端端的为何会陷害我们家?他一个小伙计哪里有这样的胆子?”
房中静了片刻,未有听到兰父的声音,然后兰妱就听到二婶有些尖利的声音道,“大伯,我听说现在外面不少达官贵人家都看上了太子妃的位置,是不是有什么贵人看不惯妱姐儿,所以才故意害我们的?大伯,这妱姐儿当上了良娣娘娘,又生了儿子,您说怎么没能帮衬家中,还尽连累家里了呢,这次是有惊无险,但多经几次,就算事后能救了大伯您出来,不说这铺子定是开不成了,就是这命也该折腾得没了。”
兰妱面色不变,一旁的孟氏是气得脸色涨红,平氏面上也是又惊又尴尬。
孟氏推门而入,冲着兰二婶道:“弟妹,妱姐儿帮不帮衬家中,又要如何帮衬,这些好像跟二弟还有弟妹没有关系了吧?若是我记得没错,当初你们家娇姐儿得势,做了那良媛娘娘,就嫌弃我们家妱姐儿会连累她,连累你们,跟我们一家签了亲缘断绝文书了吧?”
“哎哟,大嫂,当初......”
兰二婶的话在见到孟氏身后的兰妱之后戛然而止,然后满面尴尬道,“妱,妱姐儿,你,你回来了,是回来看你阿爹的吗?唉,妱姐儿,你阿爹和你大哥此次可是遭了大罪了,刚刚,唉,”
兰二婶的眼神乱窜,总算是找了个借口,道,“唉,妱姐儿勿怪,二婶就是看见你爹遭了这么大罪,病成这样,心里一着急,就乱说话了,唉。”
兰妱轻笑,也没理会她,走近了些,看着病床上捧着药碗的兰老爹,道:“阿爹,您觉得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兰老爹面色不怎么好看,他咳了两声,对兰妱道:“无事,大夫说歇息几日就无事了,妱姐儿,是阿爹不慎,这次怕是要连累了你。”
她这个父亲真是个好人,兰妱本待摇头,像往年一贯地宽慰他说“无事,哪里就又连累了”,可话到嘴边却是吞了回去,此次还真的是被大大地连累了,只不过不是因为她这个父亲不慎,而是他一贯的纵容他的弟弟,护着他的弟弟罢了,当初他这个弟弟为了害自己都给他下毒了,亲缘断绝文书也签了,他们一落魄,他就又能既往不咎的把他们给接了回来,还把家里搜罗一空拿了铺子周转的银钱给他们还高利贷。
若不是把他们又迎回家,怎么会有这场祸事?
兰妱笑笑,没接他这话,她走到对面的扶手椅旁坐下,看向了站立在床前的兰二叔和兰二婶,笑道:“刚刚二叔不是问那小伙计好端端的为何会落毒陷害我们家,他一个小伙计哪里有这样的胆子吗?此事我阿爹是不知道的,因为此事涉及到皇家之人,所以此事的真凶只会秘密处置,不会对外宣告的,所以便只能让那个小伙计替罪了。但二叔放心,所有参与此事之人,尤其是真正投毒之人,是一个也不会走漏掉,定会严惩不贷的,想来宫中赏赐下来的鹤顶红或者三尺白绫应该也已经在路上了。”
兰老爹和孟氏等人听得还有点懵,但兰二叔和兰二婶面色已经大变。
兰二叔面上僵硬,牙齿有点打颤道:“妱,妱姐儿,你这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兰妱冲他一笑,道:“二叔听不懂人话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就是因为指使之人是皇家之人,所以真正投毒之人不能明刑处置,只能送上一杯鹤顶红,不,因为这投毒之人卑贱,鹤顶红名贵,他们怕是还喝不上的,应该会是赐上一杯劣质的毒酒,痛上几天几夜才慢慢受尽折磨而死那种。二叔,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对上兰妱明显带着冷意的眼神,兰二叔兰二婶哪里还有不知道的理,但他们打着摆子,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投,投毒之人,妱姐儿,那投毒之人,那小伙计不是失踪了,官府已经找到他了吗?”
兰妱冷笑,道:“都说了那小伙计不过就是个替罪羔羊,二叔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不会是那夜见草买多了,不舍得浪费,自己也熬了些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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