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里是惊惧无比,军中律法与民间不同,处死刑者便是把人捆起来,周边二到
八人持槊将其活生生捅死,捅的次数也有规定,依照军阶高低分别是一千下、六
百下、三百下、一百下。(将军以上的另当别论)。
现在,叶仁想起了自己那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刚刚嫁人的姐姐、总是惹母亲
生气的弟弟……他只能祈祷,祈祷穆大人能够救自己一命,说到底自己只不过是
杀了两个愚夫愚妇而已,就因为自己倒霉,遇到了个和公孙炜桓私交甚好的娘们
……。
慕容臬伦朗声宣布处罚,「叶仁等六人,戕害无辜已是死罪,还借巫蛊虛辞
掩人耳目,罪加一等,立即处槊毙刑!乙字旅步校统穆司龄,治兵不严,对此次
惨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罚俸六个月」。
叶仁想大叫冤枉,可有谁会相信自己呢?只能寄希望于穆司龄为自己求情了。
毕竟叶仁虽然没有卢大布那么老的资历,好歹也是并肩作战了几个月的。
穆司龄抬头,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宣告了叶仁的死刑,「末将知罪,愿
听从一切判罚。今后一定好好带兵,痛改前非,以不忘今日之失」。
慕容臬伦点点头,然后对旁边的魏华栋询问意见,「魏将军,以为如此处分
可还公允?」。
「哈哈哈,此判决英明神武,不愧是洪将军之铁面无私,当然是公允得不得
了的」。
慕容臬伦老脸一沉,也没时间和这厮打哈哈,对身边的令兵一摆手,那令兵
随即从一个箱子里掏出一根长条铁片,其两端都是三角形,两面各画有一个圆圈,
圈中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字。
令兵把铁片用力掷到广场的石地板上。「行刑」。
卢大布虽未参与杀人,可寻衅滋事的罪名是跑不掉了。慕容臬伦也没理由庇
护他,于是又不耐烦地宣布,「卢大布虽有伤在身,然纯属咎由自取,不容姑息,
把他拖上来,重杖三十」。
卢大布被带到叶仁几人旁边时面无表情,他看了看已经意识模糊的叶仁,眼
中只有厌恶,自己那句话只不过是随便说来发泄,没想到居然会莫名其妙让别人
误解,弄得自己被拖累。
他跪下之后,很快有一个士兵拿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棒过来,吐了口唾沫,然
后猛地打向卢大布后背。
卢大布只是随着木棒起落而闷哼,他在心里止不住地叫苦——这三十下过去,
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很快,叶仁等人就被分开,一人身边围了四个执邢兵,操起一丈九尺长的大
槊,二话不说就向曾经的战友戳去,当半尺宽两尺长的锋锐铁刃刺入皮肤、肌肉、
骨骼、内脏,这些人瞬间感觉到了什么叫透心凉。
但,他们不会那么快死亡,因为前几十下都不会捅要害。
慕容臬伦虽然老迈,但此刻说话却是震聋发聩,「诸将看好了,这就是违反
军纪的下场,切忌重蹈覆辙,否则我——和魏将军决不姑息」。
广场上的几个人一同下跪,齐齐高喊回应,「属下定牢记在心,引以为戒」。
慕容臬伦默然坐下,用冷漠的目光看着受刑者。
这些执邢兵许久没有干这种勾当,可手艺没有丝毫退步,保持着和同伴进退
与共的高速,要是没捅满规定次数犯人就因失血过多而死,他们也会受到处分。
一时间,广场中惨呼声、血肉飞溅声此起彼伏,地板上缓缓出现了一个血泊。
钱岩太守虽然没什么存在感地坐在一个角落,但还是被那几个人的凄厉惨叫
搞得头皮发麻,他可谓是连番受气,先是被叶仁用穆司龄恐吓,又是被夺过了执
法权,眼睁睁看着这些赳赳武夫鸠占鹊巢,在衙门使用的广场上杀人。
想到这些,太守大老爷在心里暗骂朝廷的人就是一群嗜血变态。
魏华栋看了看公孙炜桓,然后起身默然走开,这次的监刑由慕容臬伦亲自来,
他只是走过场,按理死刑没有彻底完成,监刑就必须在现场看着。
别看那几个校统说得激昂,但真正能引以为戒的又有几人?。
「林大人,看他们的鬼叫实在是没意思,我就先告辞了。」公孙炜桓对行刑
的惨烈无动于衷,拿起佩刀,笑着对身边的骑校统林洋一说,就起身向广场外走
去。
颜菸本来只是在远处角落百无聊赖的坐着,现在也没兴趣看死人,赵老牛那
么好的一个老人家,虽然说啰嗦了点……万万没想到就这样被他们杀了,叶仁他
们死一百遍也不够偿命,她也便追上公孙炜桓跟着他离开。
颜菸其实想做一点什么来弥补一下对赵老牛死亡的自责,可打听了才知道他
仅有的两个儿子都在千里之外,自己真个是鞭长莫及。
最后只得托付老牛的邻居帮忙找一个风水宝地,将老两口好好安葬。
穆司龄看着颜菸在烈日下被拉得长长的背影,一股无名火开始在体内升腾。
当兵的乱杀平民并不鲜见,只被曝光的没多少而已。
这个该死的小娘们儿,居然能说动公孙炜桓,不知道他们这两个人暗中野合
了多少次!害得自己受这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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