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向岳家剑派进发!”庄梦蝶终于发话。
他要亲自看看,岳嵩是否真的已经死了。
若他还好好地活在世上,那么关千剑所说的,自是没有一句话可信。
但如果在这一件事上他并没有撒谎,却也不足以证明他的清白。
一定要想尽方法加以试探,直到他露出狐狸尾巴不可。
“关老弟,”他换上和颜悦色的面孔,“你没有骑马,且身上有伤,仍旧坐车吧。——在前面带路。”
他会不知道去岳家剑派的路?
关千剑料定庄梦蝶定有花招,假意顺从道:“是,庄前辈吩咐,我就不客气了。”说罢上车,沿来路驰回。
“师父!”等到关千剑离开有一段距离,周四方再次纵马上前,落在庄梦蝶稍后的位置,出言请示。
“四方有何话说?”
“什么神秘怪人,会不会只是他瞎捏造的?东西说不定还在他手上!”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个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不论在谁手上都是一样,反正不在我六如门,但终有一天,要物归原主。”
“是!”周四方听到师父如此洒脱、如此自信、如此霸气的回答,感到由衷佩服。那意思勿宁是说,不论是谁在与六如门作对,最后都要惨淡收场。
“重要的是,如何拆穿这些人的阴谋。”庄梦蝶两眼眯成一条缝。“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姓关的小子于我六如门有恩,如果我们毫无真凭实据就将他处决,必然招来多少流言蜚语,说我庄梦蝶倒行逆施,以怨报德。”
“可是这小子奸滑非常,隐藏太深……”
庄梦蝶微笑摇手道:“不怕不怕,总有办法。——还是要从他的武功来路入手。”
周四方眼睛睁圆,惊道:“这么说,师父已经确信他是龙在天的传人了?”
庄梦蝶轻叹一声道:“你知道吗?我的伏魔音,天下间只有一门内功是其克星。你猜是谁的内功?”
“……还是龙在天?”周四方有些诚惶诚恐。
“正是他,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门内功能与之抗衡。因此只要我对人施展这功夫,任他武功再高,也要心旌摇荡,意乱神迷,连深藏内心的秘密也吐露无遗。可是……这小子竟能抵抗。”
“既然已经确信无疑,师父为什么还要容他活在世上?”
庄梦蝶苦笑道:“也正因为他是龙在天的传人。”
周四方愕然:“这可叫我糊涂了!难道师父想以他为饵,钓他背后的大鱼?”
“呵呵,哈哈哈哈。”庄梦蝶很少笑得如此畅快。“四方啊,还是你最明白为师的心意,我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也不尽然。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只要是龙在天的传人,我就不能杀……”
“为什么!……恕弟子无礼,师父这话可有点前后矛盾了,您说过要从试探他武功着手,怎么等到试清楚了,反而又不能杀他?”
“不为别的,只为为师曾败在龙在天手下。”
“……”
周四方愣愣地不言语。
“你明白了吗?”庄梦蝶脸转向他。
“弟子明白。”周四方慌忙低头!他不能让师父看到他眼中的怜意,这样会大伤他老人家自尊;他回答得很轻,似乎害怕稍微高声,就会伤害到师父。因为他所明白的内容,实在不宜声张。——
那意思是说,师父败在龙在天手下,一辈子痛恨他,还不能让人知道,还不能正大光明地恨。
庄梦蝶又长叹一声。
“可是,”周四方仍然忍不住要问:“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他使坏,纵容他一辈子吗?”
庄梦蝶微笑道:“那倒也不必。龙在天的子弟我不能杀,但若是有外人偷练我六如门武功,却自有门规在。”
“啊,我明白了!”周四方大喜过望,“俗话说,猫枕鱼头睡,不吃也要摸两把。六如秘籍落入他手中那么久,不信他没有学去一两手!”
庄梦蝶点头道:“正是这话。”
周四方忽又眉头深锁,陷入苦恼道:“可是这子十分狡猾顽固,死也不可在父面前出手,刚才我那样吓他,他都能扛得住……”
庄梦蝶冷笑道:“放心,有办法的。我心中已经想到一计了。到时你们依计行事,不怕他不暴露!”
……
行到傍晚时分,庄梦蝶驻马约停众人,命人把超前半里之遥的关千剑追回。
“天色晚了,我们一行人数太众,住店恐怕不便,离此三四里远,是本门第一分堂,正好到那里安歇。”
庄梦蝶吩咐毕,又对林泉和周四方道:“分堂地方局促,最多只能容三四百人,你们两个各带百人,到附近农家借宿,明日一早,再往分堂取齐。”
两人领命。
当下庄梦蝶并不理会关千剑,带着三百门徒,绝尘而去。
林泉已对他有很深的成见,自带人先行,也是不闻不问。
等他们都走了,周四方纵马到车前,阴阳怪气道:“小贼,看来你的人缘很差啊,连林师弟都不给你面子,那就跟我走吧。”
关千剑默然不语,跟在马队后面,不多时进到一座村庄,众人下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分头觅地休息。他不愿看人脸色,离周四方等人远远的,在村子深处,一户极偏僻极穷困的人家借宿。
这户人家只有两间草棚,哪里能腾出屋子给他住?只好叫他在稻草垛里权度一晚。
他自得龙在天传授,已不知人间有睡眠。但身处是非之中,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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