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柳榷、高远朗二人也来内堂耳室就座后,高远郎似乎也有些不自在,眼睛不知往哪里看好。
柳榷却习以为常般看屏风外,突然奇道:“咦?那边紫衫女子是哪家淑女,我怎么不认得?”
高远朗语带讥讽道:“难不成天下淑女,柳郎都认识?”
柳榷却答:“天下不敢说,健康城却差不多。”
大联辩看后,答柳榷道:“上午在母亲主院见过,是王氏女。”
柳榷点头道:“谢家郎君,王家淑女。怪道容止如此出众。”
大联却道:“非琅玡王氏,是会稽寒族。其姐是七王叔夫人,便引荐她给母妃照应。”柳榷便不再关注。
高远朗到底也是好奇,便问道:“王家淑女果真个个不凡?”
柳榷笑道:“十之**。”又叹道:“说起来,这内堂女孩未来都是各府主母,能见也是仙缘。可也就见个名罢了。若说容止,及长成,还真是妍媸难定。比如说当年皇太子妃还是晋安王妃时,其内侄女十岁便进宫廷行走。形容风度为当时淑女之冠,惹得几姓门阀争娶,没多久便出嫁了。谁知长成之后,却是平庸之色。”
高远朗问道:“这女孩嫁给谁家了?”
柳榷随口道:“便是被当今岳阳王娶去喽。”
厌听闻一愣,高远朗立时喝斥道:“你真是放肆!”
柳榷忙醒悟,向厌赔礼道:“恕罪,恕罪,宫中谁人都敬岳阳王妃德才,只说往事,往事而已。”
大联却道:“他向来如此口无遮拦,我母族女眷被他说遍,我都听惯,认真便无趣了。”
柳榷更有持无恐,又道:“说到您母族,我最近听说一逸闻。说贵舅父找高僧卜了一卦,说王家还有两百年后运,最后终于女主之手。谁管那两百年之后的事呢。就说如今,王家小辈又有一位小贵主,被白鹤真人预言为极贵之命。只可惜,在咱们这君子之国,这极贵之命反而令诸姓避嫌三舍。可惜了这贵主的国色风资、雍容仪度,实实在在堪称淑女典范。”
“你见过这王家贵主?”高远朗好奇的问。
柳榷只道:“远远见过,未敢直视。”
高远朗便笑其夸大。转眼突见淑女中有一女孩,容貌圆润甜美,打扮也甚是出众。上穿鹅黄云袖夏衫,下穿彤色高褶拽地绣裙,绣群外亦有围裳垂髾,却不知用的是什么染料,颜色比别家都鲜艳明亮。纤细的腰上又垂挂了许多金光夺目的玲珑佩饰。人似乎又极爱说笑,行止间夺目耀眼。
高远郎便问:“里间发带金雀钗者是何人?”
柳榷答:“尚书令何敬容之女,没落前朝高门,今朝新贵。”
高远朗便恨瞪了一眼柳榷。
柳榷却没注意,仍自顾自说道:“小何氏算是诸淑女中最多话风趣之人,怎么就总近着夏侯这个寡言无趣之人呢。”
大联摇头道:“谁人可评,莫评夏侯,殊为可敬。”
柳榷只道:“敬而远之。”
又接着向高远朗等人卖弄介绍,何氏旁边正是湘东王女,湘东王女旁边是谢家幺女,正说着话,突然住了嘴。三人都齐看他,他低声道:“我家女主君到了。”大联微笑了然,厌、高远朗却不解。
片刻后就见几名少女逶迤进来,几人起身相迎。为首女子年纪虽幼,气度却雍容沉稳,确实颇有主母之势。柳榷对少女称堂妹,大联却对少女称表妹。大联向厌介绍说,她是姑母长城公主的长女。厌回想起曾听人说起,姑母下嫁柳氏,前年仙逝后,这柳府便由嫡女主家。她名叫柳静妍,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却将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各府都敬赞。今年刚随父回京暂住。
柳氏道:“京城的规矩,兄妹同处一室都互不理睬吗?”说话时还带着微微外郡口音,显出几分童稚娇憨。
大联忙笑说:“柳家表妹恕罪,我是怕上前打扰了姐妹们说笑。”
柳氏只一笑,又对厌说道:“上月,我曾去金华宫拜见过长舅母,只可惜未见七表兄。”厌微笑答一礼。
柳氏又笑对柳榷说:“厅中都是自家姐妹,堂兄留些口德吧。”柳榷面无惭色,只是笑笑。
正言谈间,突见屏外又走来几位少女。当中者年纪尚幼,华服丽色。进来也不行礼,只对大联娇嗔道:“堂兄,亏您敢许下重诺,我要的两个小内侍呢?”这女孩是邵陵王府的嫡长女,曲阳郡主萧灿萦。
大联忙陪笑道:“我上个月就派人送去了,还特依你的吩咐,不惊动婶母处,直接找你的主官交接的。”
曲阳郡主却道:“送去的哪里是我要的两个?”
屏外突然有声音娇斥道:“四兄长赌棋只输你两个内侍,哪曾说让你选两个挑走?”说话间,又见几名少女走进。厌心内又在自语,这两个女孩,我在同泰寺见过。旁边柳榷对居中女孩施礼,口中道,常山公主。厌这才知道,原来说话这女孩,是常山公主萧妙契。
柳氏笑道:“我猜这京城里就没有哪室能同容得两位表姐,我还是退出去为好。”
曲阳郡主却道:“柳家表妹,你来做个见证,看常山仗着自己是孙辈唯一公主,就专夺人所爱。”
常山公主也不相让:“堂姐,您才是丈着贵妃祖母宠爱,专夺我所爱。那日,若不是我随口夸了那两名内侍乖巧,你怎会定要他们。”
曲阳郡主不理她,只向大联道:“我只问堂兄,堂堂公爵,会赖我赌债?”
常山公主也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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